给谢璟南吃了药,女人也不敢睡,在床边一直守着,看着儿子那张通红的脸,不时用自己冻僵的手去给他降温:“是娘对不起你,让你生在这样的地方。”
“是娘没有照顾好你,都十四了,还是这样瘦弱,总是生病.....”
“阿南,你要赶紧好起来啊.....”
“阿南,你要好好活着.....”
.....
女人就这样一声一声轻轻唤着谢璟南,就像他小时候每次生病那样,一遍遍说着“你要好好长大......”
第二天谢璟南醒来的时候高热已经退下去了,他迷迷糊糊醒来,发现搭在自己额头上的那只手冰的吓人,他慌忙起身,看见女人趴在床边,身体已经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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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记忆始终是谢璟南害怕想起的,却又总是在午夜梦回时出现,女人粗糙的手抚摸着他的脸,声音轻柔带着无限的慈爱,对他说:“阿南,你要好好长大。”
他当然有好好长大,只是女人再也看不见了,看不见二十四的谢璟南是如何意气风发,看不见当上摄政王的谢璟南是如何将谢鸿德狠狠踩在脚下替她报仇的.....
那个可怜的女人,谢璟南的娘亲,就那样死在了风雪交加的夜晚,死在了对儿子的挂念与不舍中。
谢鸿德压根不上心,知道了女人的死讯也只是不轻不重的“喔”了一声,让大夫人处理就是了。
那位大夫人呢,更是不在意了,甚至不愿意花两个钱把人埋了,挥挥手让下人拖去了乱葬岗。
谢璟南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阿娘的尸体被府里的下人粗暴的裹进草席里,抬出了府。
他后来去找,在积满霜雪的尸堆里找了整整三天,才把女人找出来。
......
女人是谢鸿德的妾室,也是谢璟南的阿娘,但她也有自己的名字——冷月。
冷月原本是茶楼里卖艺的乐姬,只在里头弹琴拿月钱的那种,就因为谢鸿德年少风流,对当时正在抚琴的美人一见钟情,从此便纠缠上了。
那时候的谢鸿德还不是丞相,但在自己岳丈的提拔下一连升迁,前途也算是辉煌了。
可即便是这样,他仍然是隔三差五就要乔装一番去逛逛青楼,坐坐茶室,丝毫没有前途拿捏在岳丈手里的觉悟,四处留情。
谢璟南的娘亲虽然生活不富裕,但是靠着自己弹琴养活自己不成问题,爹娘身体也不错,一家人日子过得也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