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叶道:“你当初敢出卖大将军,既然是为了保命,那你今日为了保命,就不敢出卖那些人了?”
于诵:“大将军……你想让我做什么,直说就是了。”
林叶道:“简单,你去陛下面前,把当年的事仔细说一遍。”
于诵吓了一跳,犹豫片刻后扶着书桌缓缓跪下去。
“大将军,我已经这把年纪了,也刚刚失去了一个儿子,家中老小还都指望着我来养活,我一人可死,来为当年犯下的错恕罪,可我家人无过,大将军若逼着我去见陛下,于家必会被满门抄斩。”
林叶道:“我很乐意看到。”
于诵抬起头看向林叶,眼睛里的乞求倒不像是装出来的。
“大将军,我求你放过我家人性命。”
说完这句话后就开始磕头。
林叶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我曾失去过家人,所以能明白你的心意。”
于诵立刻抬起头:“多谢大将军,多谢大将军!”
林叶道:“你不敢去见陛下,也不敢和那些人当面对质,那我给你个折中的法子。”
于诵道:“请大将军吩咐。”
林叶道:“明天一早,你把家人全都遣散出城,我给你一条后路,你家人离开歌陵后,我会让你藏起来,到需要你站出来的时候,你再站出来。”
于诵脸色变幻不停,一时之间,怎么选都不对,他也都不想选。
林叶缓缓吐出一口气,伸手把桌子上他方才放下的那个黑色面罩拿起来。
“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先杀你一家,来为大将军刘疾弓报仇雪恨了。”
林叶把面罩戴起来的那一刻,于诵立刻就急切道:“大将军放心,我明日一早就把全家老小都送出歌陵,我愿意跟大将军走,大将军让我什么时候出面,我就什么时候出面。”
林叶道:“晚了些。”
他起身走向屋门。
于诵爬过去,抱着林叶的腿:“大将军,是我错了大将军,请大将军再给我一次机会。”
林叶低头看了看他,沉默片刻后点头:“那你现在去吩咐吧,我今夜不走,就在你家里。”
于诵立刻应了。
第二天天才亮,于诵就让家里人离开歌陵。
而此时,须弥翩若正在朝堂上,又把自己一会儿要说的话思考了一下。
高台上,古秀今清了清嗓子说道:“圣人问,诸位大人可还有什么事要上奏的,若没有,诸位大人就可回去了。”
须弥翩若上前一步:“臣,有话说。”
天子点了点头,古秀今随即说道:“请须弥大人上前说话。”
须弥翩若往前走了几步,撩袍跪倒后说道:“陛下交给臣查礼部员外郎于欢年被杀一案,臣已经有了些眉目。”
天子道:“说。”
须弥翩若道:“臣现在还不能把所有事都说出来,因为此事,涉及到了许多人,而且还牵扯到了过去的旧案。”
天子语气稍显阴沉的问道:“那你是想和朕说什么?”
须弥翩若道:“臣是想请陛下,给臣一个特权。”
他抬起头看向天子道:“因为牵扯到的案子,关乎十几年前怯莽军大将军刘疾弓。”
他话说到这的时候,许多人心里都颤了一下。
完全控制不住的颤了一下,因为谁也没有料到,须弥翩若竟然在朝堂上直接提到刘疾弓的事。
须弥翩若继续说道:“此事牵连甚广,臣也知道,有些人当时是逼不得已。”
“所以若这些人愿意配合臣查案,臣请求陛下准许,暂时不公布这些人的姓名,且结案之后,论功抵罪。”
天子沉默片刻,点头:“准。”
须弥翩若叩首道:“谢陛下。”
他起身,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东西:“这个玉佩,是一位愿意配合我查案的大人交给我的,是他贴身佩戴,以此来表示他的悔过和决心。”
他声音提高道:“不只是他,他的家人,大理寺也会暂时保护起来,直到结案为止。”
满朝文武神色各不相同,有人脸色平静的站在那,不说话也没表示。
有人眼睛里带着怒意,看着须弥翩若的含义是,你在朝堂上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还有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反正这事和他又没什么关系,他乐得看个热闹。
须弥翩若又从怀里取出来几封信:“这几封信,是当年藏于怯莽军中的逆贼,勾结娄樊人和冬泊叛臣,以及勾结逆贼拓跋烈,陷害出卖大将军刘疾弓的罪证。”
他大声说道:“实不相瞒,这几封信并未落款署名,但我会请求陛下准许,调过往这些年的奏折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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