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才这样做,他不肯帮我,我只是想给父亲找一条生路!”她下意识感受到杀机,连忙解释,有些语无伦次。
面前的男人隐没在黑暗里,没说话,阴鸷的眼神却如有实质,令人脊背发寒。
到了后面,哪怕那条蛇并未太用力,她却仍旧觉得要窒息,双腿发软,只能瘫坐在地。
谁来救救她……
“他以前从不会对妄图爬床的女人心慈手软,却唯独放过了你。”男人蹲下身,伸出手,那条绕在她脖子上的蛇便爬了过去,如同乖觉的宠物。
窗缝里突然倾斜进来的月光,照亮了蛇身鲜红如血的颜色。
“因为你踩中了他的软肋。”男人自顾自道,“他的软肋,永远都是他的阿姐,不是我。”
语调忽而阴沉,带着骇人的偏执与戾气,“但他只能属于我。所有妄图抢走他的人,都该死。”
“你不能杀我!今日我在厨房煮茶,所有人都知道我去寻了江大人,我若死了,旁人定会怀疑他……你不会想看他被人污蔑吧?”
屋中沉默半晌,男人低低笑了起来。
“赵全安这个老狐狸,怎么养了个你这样天真的女儿。”
“死才是世间最痛快的解脱,活着,只能尝遍千万种的痛苦。”
“赵全安与萧昭给我带来的痛苦,这辈子,便让你替他们尝一尝。”
有什么东西被丢在了她怀里。
她伸手去摸,却只触到一片粘稠湿热,以及一截人指。
“刚从地牢里割下来,为了防止伤到关节,特意用的钝刀子慢磨,还新鲜热乎着,喜欢么?”男人懒洋洋道。
那根手指的关节处微微凸起,指节被臃肿的肉包裹着,并不难猜出是谁的。
少女彻底崩溃,尖叫起来。
她甚至不明白,为何短短几日,自己所依仗的知府会沦为阶下囚。
随她如何歇斯底里,男人已经转过身,打开屋子的门走了出去。
“看住她。”她隐隐听见男人冷声对谁吩咐了一句,就再也没了声。
门扉再次被人从外锁上,她握着掌心的那截手指,心中再无半分劫后余生的欣喜。
……
次日清晨,得知被罢免了的工头便带着人闹到府衙前。
但还未见到江照雪,便被西北军镇压下去。
南边渠道的工头亦如他所料,趁此撇清了与王工头的干系,再加上从青州借来的人,修渠之事终得以平稳进行下去。
至于那位王工头,江照雪也只在闲暇之余,从旁人口中得知,这些年记恨那位王工头的人太多,一朝失势,人人都想踩上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