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萧濯不动声色将符纸藏进袖中,重新走回床榻,端过托盘上冷热适中的药。
苟询连忙替他挑开帘幔,露出里面昏睡的人。
萧濯空着的左手把人捞进怀里,指尖控制力道,掐住他左右面颊,江照雪寡淡的唇瓣便顺着力道张开了一条缝。
只是也露出了他哪怕是昏睡,都拧在一起的眉头。
萧濯心头被刺痛,手中的瓷碗边沿对准江照雪唇瓣间的缝隙,缓缓倾倒。
每一次倒出的药汁,皆精准到正好能让怀中人咽下的分量。
狂躁之症本就剥夺了那不多的几分耐心,满心满肺皆是郁气,唯有鲜血与暴虐方才消解,但萧濯却只是沉默地保持喂药的姿势,重复了一次又一次。
最后一口喂下,他随手把碗丢在托盘上,让苟询退下,方才拿出袖中藏好的符纸。
他抽出其中一张置于榻边的平整处,继而抬手,拔出头顶束发的簪子,抵在心口,慢慢闭上眼。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重复呢喃,语调逐渐癫狂,瞳孔微微涣散,手却猛然用力,银簪刺入心口。
第82章 阿雪,从今往后,不会再痛了
随着一声压抑的闷哼,萧濯又缓缓拔出了簪子。
以心头血为墨,银簪为笔,一笔一划,在空白符纸上从下往上,倒着画出某种繁复的古老符文。
一旁趴着的阿柴闻到血腥味,躁动地磨起爪子,凶戾的眸子紧紧盯着男人胸前淌出的血渍。
萧濯不像江照雪,似乎天生便招獒犬喜欢,他想要一条狗臣服,只会以暴制暴。
阿柴便是第一条被他打服的狗。
如今看他流了血,獒犬嗜血的天性又开始蠢蠢欲动。
“汪!”阿柴呲牙咧嘴,从喉间滚出一声低吼。
萧濯斜睨它一眼,一脚便将它踹开,眼神比它还要狠戾,“蠢狗,滚远点。”
阿柴吃痛,灰溜溜地跑远了些,又挑衅地叫了两声,方才跑出去。
萧濯全然不理会,低头继续画符。
他不是察觉不到,自从阿柴遇见江照雪起,就越发不听话起来,俨然将他当做了争夺主人的仇敌。
没良心的狗,也不看看每日是谁大鱼大肉的喂。
想和他抢阿雪,下辈子投胎成人再说吧。
“阿雪……很快就不会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