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偏殿,由骁翎卫守着。”无杳端着碗药,将他扶起,小声道,“因为大人还未醒来,陛下出事的消息还压着,除了养心殿,无人知晓。”
“为何要等我醒来?”江照雪这次没逞强,任由无杳喂他喝完了药。
“陛下留有旨意,宫中一切,皆由大人定夺。”无杳神情复杂。
又是一阵无言,无杳已准备好,若江照雪非要去偏殿看人,他如何也要拦住。
然而后者只是垂着纤长眼睫,淡淡地说了句,“我知道了,无其他事,你们先出去吧。”
“大人,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无杳不情愿道。
“李太医说了,我已经无事了。”江照雪淡声道。
他平时对亲近之人多有宽容,但决定的事,也无任何人能质疑。
“我就在殿外守着,大人若有事,只需唤我。”无杳低着头,与李太医一起走出了殿门,转身却迎面撞见十七和气喘吁吁跑过来的江照壁。
“阿雪醒了么?”江照壁急切问道。
“方才醒了。”无杳看了眼紧闭的殿门,“但大人想再休息会,就把我们都赶出来了。”
江照壁焦急地来回走,想进去看看江照雪,又怕打扰到他休息。
“我只是被李家姑娘拉着凑了场热闹,怎么回来后事情就变成了这样?”江照壁捂着脸,指缝下的眼眶逐渐红了,“下次再也不去瞧热闹了。”
“公子可还有说其他的?”十七依旧盯着那扇殿门。
无杳摇了摇头。
养心殿内。
江照雪躺在榻上,却并未闭上眼。
盯着帐顶出神片刻,许是那碗药的缘故,他好似有了些力气,强忍着手臂打颤的冲动,撑起身下榻。
当初他留宿养心殿时,萧濯那厮口头上说自己睡在偏殿,绝不会肖想其他,却又早在暗地里打通了一条从偏殿过来的暗道,就为了半夜爬过来偷亲他。
他并不相信萧濯会出什么事,纵使往事皆是阴差阳错,信任却难以挽回。
他想,这定又是那人精心谋划的一场苦肉计。
江照雪扶着墙,脚下步子如同踩在云端,一步一步走到机关前,打开了密道的门。
他不知自己心中抱着怎样的目的,若说回心转意,他依旧不愿再信萧濯一次,因为野狗的天性注定难改,可若说无动于衷,他又的无法允许自己当做何事都不曾发生。
江照雪走到偏殿时,并未看见什么棺椁,反而瞧见一个红衣少年马尾斜着束起,腰封上繁复的符文闪烁着金光,懒洋洋坐在书桌上,手中把玩着一枚铜镜。
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少年转头望来,冲他招了招手,“江大人,你好啊。”
“我姓谢,单名一个红,你可以叫我红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