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苏幕都没有动,只是坐在柴房的草垛里,定定的看着自己的掌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东湛收拢了一些干粮,带上了水还有剩余的药,“这里不能待了。”
苏幕没作声,勉力起身。
“我先给你换药吧?”沈东湛说。
苏幕没理他,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这情绪来得莫名其妙,让沈东湛很是诧异,之前他说一句,她怼一句,这会倒是安静得很,似乎不怎么对头。
是惹了什么伤心事?
还是真的动了恻隐之心?
“你是为那几个孩子?”沈东湛提起这个,就恨得咬牙切齿。
这帮畜生连孩子都不放过,老弱妇孺皆杀,如此顺手,可见不是头一回做这样的事情。定远侯纵容手底下的人,鱼肉百姓,肆意屠戮,实在可恨至极,该死至极!
苏幕脚下微微一滞,终是没有停下。
望着苏幕的背影,沈东湛狐疑的皱眉,她还想藏着什么故事?
苏幕身上有伤,走不了太远,好在有船,可以顺水而下,只要出了定远州,他们就不用再怕定远侯的追杀。
随波逐流,船只飘零。
苏幕坐在船头,沈东湛不懂水性,只能小心翼翼的行船。
耳畔,水声哗然。
再往前就是扈城,没办法再走水路,因为顺流而下……与殷南辕北辙,他们会越走越远,所以要找个地方停船上岸。
上了岸,是一片林子,过小径便至正道,往前走是个小县城,要离开这儿,就得经过小县城。
“你这一身伤,进去就得被抓!”沈东湛压了压眉心。
苏幕横了他一眼,“不是所有人,都与锦衣卫这般,鼻子灵敏!”
这是,把他们比作狗?
沈东湛轻呵一声,“东厂不是自诩眼线密布?怎么,这小县城里没有?若不是亲眼所见,我还以为东厂有多能耐!”
“彼此彼此!”苏幕轻呵。
城门口有守卫,苏幕身上有伤,不可能就这样进去,所以钻进牛车的草垛里,跟着牛车进城。
尚远的军令虽然抵达了扈城,但小县城内尚算安全,暂时没有什么风吹草动。
苏幕直接进了医馆,沈东湛紧随其后。
伤口很深,若不及时处置,肯定是要坏事的,她得尽快让自己好起来,否则回殷都路途漫漫,该如何自保?
靠沈东湛?
呵,她可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