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沈东湛仿佛醍醐灌顶,眼前如走马观花一般,想了很多。
这穷乡僻壤里的消息,其实很难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就算到了殷都,也会被有心人大而化小,小而化了,不会招致任何的波澜。
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皇帝怕是已经起疑。
然则,能让皇帝起疑,多半不是因为此处的惨烈,或者百姓的奋勇抵抗,应该是跟皇帝身边的某些人有关。
这件事,难道跟宫里有关?
谈判到了这儿,算是彻底清晰了,耿虎等人用薛宗越,换一封御状,只求把御状递送到皇帝面前,他们总觉得皇帝应该是圣明的,若听得百姓疾苦,知晓那些混账事,定会下旨惩戒,为民做主。
可他们不知,皇帝也有自己的无奈。
朝堂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可擅动,不可轻纵。
“好!”扈崇贵握紧手中书信,“我答应!但你们必须保证,不能伤害小公爷分毫。”
耿虎应声,“只要这封御状能送到皇帝面前,我们保证,绝对不会伤害他。”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扈崇贵收了书信,“小公爷,您只管放心,咱们一定会把你平安救出去,在此期间,还望小公爷莫要轻举妄动。”
轻举妄动?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薛宗越想活着,他是一点都不想死。
活着多好?
荣华富贵,美人如玉。
眼见着扈崇贵离开,薛宗越不由的红了眼,却也没敢挣扎。
“你就老老实实的待着吧!”耿虎道,“只要他们按照约定办事,你这条命就能保得住,咱们绝对不会动你分毫。但若是他们敢耍花样,那可就不一定了!小公爷,您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咱们这小老百姓的命,可都在您手上握着呢!”
薛宗越想哭,他这还算哪门子的大人物?你见过谁家的大人物,会这样五花大绑,跟个粽子一样?
然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你们跟那些人到底有什么恩怨,为何要告御状?”薛宗越垮着脸,“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不敢是来走一圈罢了,其实我、我什么都做不了!”
耿虎瞧着这二世祖,很是无奈,“你一出生就是国公府的公子,自然不知道咱们这些人的苦,现如今你什么都不用做,老实呆着,保全自己的性命便罢!把他带下去。”
“你们可千万别杀我,我会很老实的,我真的真的,可老实了!”
在薛宗越絮絮叨叨的求饶中,他被带了下去,继续关在那小木屋里,从始至终他只求饶,没有半点挣扎。
如此这般,倒是省了不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