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想派臣去煜城?”沈东湛面不改色的开口。
皇帝面色陡沉,“怎么,你不愿去?”
“臣不敢!”沈东湛当即行礼,“臣愿意为皇上去一趟煜城,追回税银。”
如此,皇帝面色稍缓,“沈爱卿,朕但凡有一点办法,都不会让你去煜城,你可知道煜城是什么地方吗?”
“江南水道,凶险之地。”沈东湛依稀记得,父亲提起过煜城这个地方,当时给他的感觉,只觉得这煜城可能不是什么好地方。
皇帝点点头,放下手中杯盏,“穷山恶水多刁民,城外水道四通八达,煜城内的百姓更是刁钻无比,你若是去了煜城,定要防范着小人作祟。”
“是!”沈东湛俯首,“那臣先准备准备。”
皇帝一怔,“准备?”
“府中尚有……”沈东湛犹豫了片刻,“臣怕闹腾。”
闻言,皇帝竟是朗声大笑,“你沈家儿郎也有怕的时候?想来也是,沈丘怕媳妇,你这当儿子的,传承了这事儿,也没什么可遮遮掩掩的。”
沈东湛无奈的笑了笑,“让皇上见笑了。”
“你且安置妥当,再出发不迟!”皇帝满脸的慈祥,“好了,这漏夜叫你进宫,府内怕是又要折腾,早些出宫回去,早些休息。养精蓄锐,挑拣可信重之人,也是需要些时间的。”
沈东湛行礼,“臣领命,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告退!”
从御书房退出来,周南赶紧迎了上去,“爷?没事吧?”
“出宫再说!”沈东湛疾步往外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
出了宫,沈东湛一直沉着脸。
不过,他没有回沈府,而是绕道去了苏宅。
苏幕屋子里的灯,还亮着。
“爷,您怎么还不休息呢?”年修瞧着温在小炉上的水壶,“奴才把这些都撤了吧?”
苏幕摇头,“不用了,他今夜应该会过来。”
“他?”年修诧异,“您是说沈指挥使?爷,您是不是糊涂了?沈指挥使被皇上传召进宫,多半是出了大事,一时半会的肯定脱不了身,今夜怕是不会过来。”
苏幕没说话,捻着帕子,轻轻擦拭着手中剑。
烛光下,冷剑寒风,锋利无比。
“爷?”年修又唤了一声,“您还是早些休息吧!”
苏幕瞧着冰冷的剑身上,倒映出自己的影子,“他会来!”
年修不知道,自家爷为什么如此笃定,沈东湛出了宫就会来?虽然东厂与锦衣卫交手了那么多年,但沈东湛和苏幕的正面博弈并不多。
这也是年修最想不明白的地方,明明二人相处不多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