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眼眶猩红的扭头看他,忽然泪如雨下,“他说,故友?”
“是!”沈东湛点头。
苏幕又哭又笑,冷不丁揪住了沈东湛衣襟,“故友,临走前……我不信,不信!我不信!”
“苏幕,你冷静点,你……”
沈东湛这话还没说完,苏幕突然匍出一口血来,死死的捂着心口。
“苏幕!”沈东湛慌忙瘫软下来的苏幕抱起,行至一旁的回廊里坐着,“苏幕?”
苏幕唇角带血,眼角带泪,“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瞧着她这般神色,沈东湛依稀猜到了大概,“试探了他这么久,得到了这个答案,虽然不是你所愿,可是苏幕……你终是要活下去的。你江家的仇,你兄弟的仇,难道不报了吗?”
苏幕狠狠的闭了闭眼,只觉得天旋地转。
信?
则死。
不信?
永生。
自欺欺人这种事,其实根本就经不起现实的轻敲,轻而易举就能被瓦解,唯一能坚持下去的,就是心内的执念。
执念不灭,你所爱之人,就会一直活在你的心里!
至此,沈东湛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若是这样能让她心里好受点,那就这样吧!
“这道疤……”苏幕抚过自己的脖颈,就靠近主动脉位置,“爹当年给他做了个小鼓,我不乐意了,就去抢着玩,他不依,娘便来追着我要,我跑得太着急,台阶上摔了一跤,柄子断成两截,锐刺扎进脖子里,血流满地,差点就死了。”
苏幕深吸一口气,“当时把他吓哭了,从此以后,看到拨浪鼓便掉头就跑,好似会吃了他似的。是我逼着他说实话,可到头来,受不了的还是我自己,你说……我这算不算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管你有没有逼他,真相都那里。”沈东湛握了握她的手,“苏幕,你不觉得顾西辞知道得太多了吗?也许他所谓的故人,根本就没有故人。”
苏幕瞧着他,“我试过,可是他对杏仁茶没有任何的反应,我失败了,他不是我要找的人。”
“小时候我对栗子很是敏感,吃一点就能去我半条命,可现在……我却是什么事都没有。”沈东湛站在那里,“你说的这些反应,有时候是不太确定的,而且当年江家出事,他与你分开的时候,年纪尚轻,你怎么知道这些年,他经历过什么?”
苏幕一怔。
“药吃得多了,很多东西就会失效,人长大了,很多变化都是与幼时截然不同的。我瞧着他看你的眼神不对,而且从一开始,我就觉得这顾西辞对你……”沈东湛一开始是以为,顾西辞瞧上了苏幕,多半是个龙阳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