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门,苏幕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年修抬手拭额,惊觉额头满是冷汗,“好险啊,爷,差点就死在了齐侯夫人的手里,她是不是不知道您跟、跟……”
这话,年修有些说不出口。
“你说错了,要我命的不是齐侯夫人,而是义父。”苏幕放缓了脚步,“恰恰相反的是,齐侯夫人救了我一命,也算是打消了义父对我的疑虑。”
年修当场愣怔,委实没能明白过来,“您是说,齐侯夫人对您动手,恰恰是救了您一命?”
“你以为她为什么要在义父面前动手?”苏幕反问,“她那功夫,你也是瞧见的,我真的能接下几招?若是她要杀我,你觉得为什么要当着义父的面?打脸也不至于这个打法,何况沈东湛就在行辕内,一个当母亲的,来了儿子边上岂有不去瞧一瞧的道理?”
年修恍然大悟,“您是说,齐侯夫人打从沈指挥使那边过来,应该是沈指挥使说了什么,所以齐侯夫人这才演了这么一出?”
“你以为呢?”苏幕报之一笑,“齐侯夫人功夫好,没瞧见连义父都不敢轻易出手吗?”
年修点点头,“奴才明白了,真不愧是齐侯夫人,奴才早些年就听说过,齐侯府的人不好惹,宫里都这么说的。”
“如今我倒是相信了,的确不好惹。”苏幕想起齐侯夫人怼人的样子,真是要多痛快有多痛快,“一个沈东湛,一个周南,我原以为这嘴皮子就已经够厉害,没想到,齐侯夫人更甚,连义父都无可奈何,只有干瞪眼的份!”
年修想想那个画面,都忍不住发笑,“如此说来,沈指挥使只是学了皮毛。”
“还好是皮毛,否则也不知该如何应付!”苏幕兀的止步,瞧着不远处的院子。
那是,沈东湛的院子。
“让你送的消息,你应该送到了吧?”苏幕问。
年修颔首,“爷只管放心,奴才办得妥妥的。”
“那就好!”苏幕微微侧过脸,以眼角余光睨着身后,尾巴还在,可见义父放心也只是放了一半的心,没有将监视她的人撤掉。
年修低语,“爷,还在呢!”
“倒不是怕我与沈东湛联络,应该是担心我再追查江府一案。”苏幕款步往前走,拐个弯去了自己的院子,“义父就这么怕江府的案子,大白于天下吗?”
心里,沉得厉害。
年修心下明白,自家爷这么说的意思是什么,无外乎是栾胜与这件事,有着逃不脱的关系。可这话,没有真凭实据的,谁也不敢说啊!
“爷,这件事还是让沈指挥使他们去办吧!”年修低声开口,“咱们已经不方便插手了,否则督主会要您的命!”
苏幕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不过眼下,她顾不上死人的事,得顾着活着的人,也不知道顾西辞那边怎么样了?
沈东湛,应该会保住他吧?
只是,该怎么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