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国公府,苏幕立在墙外瞧了半晌,面色冷漠而沉静。
“爷,您是不是察觉了什么?”年修忙问。
苏幕敛眸,“这三夫人如今的日子,也算是好过了吧?”
“自然!”年修颔首,“国公爷死了,小公爷继承了爵位,她既然是小公爷的生母,自然是母凭子贵,如今整个国公府都尊她一声夫人,这辈子算是彻底熬出头了。”
苏幕没说话,幽然转身离开。
回到苏宅,年修准备好了浴桶,便退出了房间。
苏幕合着眉眼,泡在浴桶里,想着在国公府见着听着的事儿,脑子里一遍遍的捋着思路,寻思着这盒子到底在谁的手里?
更关键的是,满殷都的人都知道,薛宗越不过是个草包,就算是继承了整个国公府,那也只是个继承爵位的草包,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人要杀他。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缘故呢?
屋内,苏幕心事重重。
屋外,年修瞪眼瞧着周南。
周南做了个“嘘”的禁声动作,转头瞧着自家爷,手脚麻利,且动作娴熟的从后窗翻入。
年修:“……”
完犊子了,爷在沐浴……
苏幕察觉到了,后窗的动静,但这脚步声,何其熟悉,不是某个不要脸的东西,又是谁呢?也亏得是他,若是旁人,只怕早已身首异处。
水声哗然,一双手捻着帕子轻轻的替她搓背,动作算不得娴熟,但力道把握得不错,还算搓得舒服。
“国公府回来,有什么收获?”沈东湛问。
苏幕单手抵在桶沿上,指尖轻轻揉着太阳穴,“早前我与你提过,那个盒子……丢了!我怀疑是内贼,有可能便是薛宗越的母亲,国公府三夫人。”
颜姬?
沈东湛愣怔了一下,“有证据吗?”
“若然有证据,今儿我就把盒子带回来了!”苏幕抿唇,“薛宗越中了毒,是慢性剧毒,我翻看了大夫给他开的药,将药材都记在了心里,回头让月白看看,到底问题出在哪儿?”
沈东湛继续为她搓背,只瞧着她背上那深浅不一的疤痕,眸中神色愈发浓郁,那些年,她过得很苦,豁出命才能保住命,该是怎样的艰辛?
“如果药没问题,那问题就出在饮食。”苏幕继续开口,“国公府现如今是三夫人当家,如果饮食出了问题,为什么只有薛宗越一人中毒?可是,你知道吗?我始终不敢把人性想象得太过险恶,虎毒不食子,不是吗?”
沈东湛笑了笑,蹲在浴桶边上,瞧着她搁在桶沿上的胳膊,帕子沾水,慢慢搓揉,眼睛里浮光流彩,带了几分难掩的情,欲。
“虎毒不食子,那是常理,但也有偏离常理的时候。”沈东湛道,“不过,这件事既然没有证据,暂时不能妄下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