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沈东湛问。
大夫摇摇头,“身子骨实在是太虚弱了,而且从病症来看,似乎一直有药物控制,以至于身子愈发被掏空,若无药物维持,只怕是……回天乏术!”
“药物控制?”周南差点咬着自个的舌头,“爷,是那厮?”
沈东湛面色沉冷,“还有呢?”
“药,老夫可以重新调制,且以针灸克制,但所需费时,没个小半年的静养,只怕是养不回来的。”大夫的神色也不太好,“以老夫之间,得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夫人已经伤及根本,怕是再也经不得刺激了。”
大夫说话,素来委婉,可见真实情况,应该比大夫说得……严重得多!
简而言之,沐飞念的状况不容乐观。
沈东湛心里知道,但也不想继续追问,偶尔骗骗自己亦不错。
“知道了!”沈东湛点点头。
管家行了礼,跟着大夫去取方子抓药。
“爷,那厮可真够狠的。”周南捏了把冷汗,“难怪夫人不愿意跟着走,想必心里也是清楚的,只是平素没法子,现在到了您的眼皮子底下,才敢吭声。”
沈东湛转头看她,“把后花园南苑的屋子收拾出来,让姨母养病,谁也不许近前打扰,若敢造次,一律打死!”
“是!”周南行礼,赶紧去打理。
待重新回到病床前,沈东湛在床边坐了坐,这个与母亲神容相似的女子,骨瘦如柴的躺在那里,面上没有半分血色,可见平日里吃了多少苦头。
只是,沈东湛心里有些疑问。
好半晌,沐飞念才幽幽的睁开眼睛,仿佛是倦怠到了极点,眨了眨眼睛又闭了一会。
“湛儿!”沐飞念音色低弱的开口。
沈东湛当下应声,“姨母,可是渴了?”
“你坐着别动,姨母有话,要跟你说。”沐飞念仿佛生怕沈东湛走了,颤抖着拽住沈东湛的衣袖不放,虚弱的眨着眼。
沈东湛原是想起身,给她倒杯水,见着她如此,只好作罢,老老实实的坐在床边,“好,我不走,姨母有什么吩咐?”
“姨母知道,难为你了!”沐飞念喘着气,苍白的唇,微微颤着,“终于有机会、有机会……”
沈东湛凝眉望着她,“机会?”
“我知道,你想解除婚约。”沐飞念低低的咳嗽着,“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柠儿,如今更是到了厌恶的程度。”
沈东湛垂眸,“她始终是我表妹,是您的女儿。”
“若没有这一层关系,她怕是连放肆的资格都没有。”沐飞念的脑子,还是相当清楚的,“湛儿,是姨母对不住你!”
沈东湛终是起身,去给她倒了杯水,“姨母渴了吧?”
软垫子塞在了身后,沐飞念总算坐了起来,待喝了两口水,她缓了缓劲儿,若有所思的瞧着眼前的沈东湛。
“姨母有什么话,等着身子好转之后,再说不迟!”沈东湛将杯盏搁在床头凳上,“母亲不知所踪,您只管当这儿是您的家,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