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大人早逝,苏幕一人孤苦无依,是靠着一刀一剑才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其中酸涩苦楚,想必无需我多说什么,诸位也该知道。”沈东湛音色哽咽。
见着众人面上冬日,沈东湛继续道,“外头不似九幽谷平静安详,在那个弱肉强食的人世间,她不是铜皮铁骨,她有血有肉,吃足了苦头,历经了生死才能出现在诸位面前。请诸位,对她多予包容,能有你们这些娘家人,我替苏幕感到高兴。”
苏幕眼角微红,沈东湛三言两语,将她前半生的孤苦与艰涩,说得那般清楚,她还能说什么呢?
周南皱眉,轻轻推搡了周南一下。
年修瞪了他一眼,默默抬手拭去眼角的泪,人家正感动着呢……
“多谢,多谢诸位的包容,我家夫人外冷内热,不善言辞,此番离开是必然,外头有那么多事都等着她去做,否则一旦朝廷追究下来,这世间怕是真的再无天族,再无少主,再无苏幕。”沈东湛抱拳,“今日一别过,有缘再聚。”
天族长老慢慢的抬起手,冲着沈东湛拱拱手,幽然吐出一口气,“罢了!我们都尊重少主的决定,只是临走前有些事,免不得还是要交代一番。”
“请长老吩咐!”沈东湛极尽礼数。
要知道,站在这里的,都是岳母大人的故居与故人,他这后生晚辈,岂敢造次?!
“少主。”天族长老冲着苏幕开口,“你们两位,随我来。”
苏幕皱了皱眉,沈东湛牵起了她的手。
有些事,该了结。
他不想让她在来日懊悔,又或者心存遗憾,这毕竟是她母亲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地方,她没来过,不代表不想念不眷恋。
沈东湛牵着苏幕的手,缓步跟在了天族长老的身后,终是进了一间重锁的屋舍,是整个天族树屋最中心的位置,周遭还有数间屋子,每间屋子全部重锁紧扣。
可见,这地方是不允许人随便进来的。
外头还有人看着,算是……禁地?重地?
“这院子是老族长在世的时候,命人上锁的,平日只允许人清扫,闲杂人等不许入内。”天族长老解释,“哦,这是少主您母亲的故居!”
苏幕眼前一亮,“那个小屋呢?”
“您说的是林子里的小屋吧?”天族长老摇摇头,“那是您母亲被罚面壁思过的时候,老族长给搭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树荫遮挡着,倒是还存得好好的。”
苏幕跟在天族长老身后,缓步踏入了这个……属于她母亲的私人领域。
打开屋子,没有闻到该有的霉味。
屋子里,窗明几净,粉色的帷幔因着推门而入的风,轻轻摇曳着,四下一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