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切留意宫里的动静。”沈东湛立在窗口位置,负手瞧着窗外,“风起云涌,殷都要变天了,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
周南垂着眉眼,面色凛然,“是!”
果然,不出所料。
日落时分,天色渐暗。
宫里传出消息,说是皇帝急召众大臣进宫议事。
据说是刑部那边得了顾东朝的口供,这无能的草包怂蛋,已经在刑部大牢里招供,承认了这些连环杀人窃子案,都是他顾东朝做下的。
有了口供,接下来就得寻物证和人证。
人证已死,不管是那个女子,还是那些孩子,都已经死无对证。
至于物证……
府衙那边根本没法再靠近山洞,所谓的一手物证,都存于东厂手中,是以这是非黑白,自然由着东厂说了算。
听得这消息的时候,沈东湛便进了内院。
沐飞花和沈丘高坐在上,神情凝重,可见这件事对他们而言,亦是一种精神冲撞,没想到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还会等到这样的一日。
“爹,娘!”沈东湛躬身作揖,“顾东朝的供词,还有府衙那么多人证,等于是板上钉钉,南都顾家要么舍弃顾东朝,要么承担此事,总归逃不出这两种选择。”
沐飞花叹口气,沉默不语。
“南都若是置之不理,这无情无义不敢担当之名,还是得落在顾家头上。”沈丘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指关节,“顾家必须得担起这事,并且承朝廷与百姓之怒,但不管怎么的,这骂名是无论如何都跑不了。”
沐飞花点头,“民心已失,到时候朝廷动起手来,就更占上风,南都一旦被攻破,整个顾家的人都得死!”
皇帝和栾胜办事,素来不会留有余地。
“别看皇帝现在病怏怏的,但如果顾家失了南都,全家老小……必死无疑。”沈丘还不知道,皇帝的手段吗?
沐飞花点头,“若非如此,你我也不会四海漂泊,为的不就是远离朝廷,免得成为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可即便这样,皇帝还是紧盯着不放,可见躲避不是办法。”
“湛儿!”沈丘面色灰白,仿佛是下定了某些决心,“该做什么就去做吧,爹和娘永远支持你!明日天一亮,我们就会启程回华云洲,随时……相机支援,有事齐侯府给你顶着,天塌了爹也给你撑着。”
沐飞花点点头,“我们一家人,就得齐齐整整的,谁都不能少!”
“明日就走?”沈东湛眉心微凝,瞧了一眼这二人。
沐飞花笑了,“我就说吧,你骗不了他,这小子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