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如何能确定沈爱卿出了事?」皇帝低低的咳嗽着,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打发这帮难缠的臣子。
丞相忙道,「镇抚司已经派了不少人出城去找,据说是有人瞧见了……」
「瞧见了?」皇帝眉心陡蹙,目色陡然变得凌厉起来,「谁瞧见了?亲眼瞧见的?」
栾胜做事素来小心,这一次怎么……
「有百姓经过,亲眼瞧见东厂的人对锦衣卫下手,其后见着栾胜从林子里出来,身上还带着血迹。」丞相说得有板有眼,好像是亲眼所见似的。
话虽然没说得直白,但是这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沈东湛出了事,动手的是栾胜。
丞相就差指名道姓,将事情摆跟前了。
「都有谁看见了?」皇帝沉着脸,掩在袖中的手微微蜷起。
莫不是栾胜年纪上来了,处事愈发的不当心,居然还让人瞧见了,瞧得还这般清楚明白,连个活口都处置不好?!
「百姓瞧见了,其后便流言蜚语不断,此前是在城外传言,如今到了殷都城内……」丞相有些犹豫,「而且栾督主似乎真的受了伤,这似乎是验证了什么。」
皇帝张了张嘴,还真就说不话来了。
「如今文武百官都跪在宫道上,想请皇上查明真相,沈指挥使是皇上的亲隶臣子,又是齐侯府世子,若是这件事不查个清楚明白,想必齐侯府那边也不会善罢甘休啊!」这是大实话。
沈丘和沐飞花是什么性子,满朝文武,人尽皆知。
那就是两炮仗,一点就着,要是知道自个的长子遇害,皇帝不查,文武百官都当了瞎子和哑巴,还不得打上门来。
沈家虽然明面上卸了兵权,可那些旧臣旧部一个个死忠无比,而齐侯府又远在华云洲,谁知道他们有没有,私底下豢养兵马,若是真的惹怒了他们……
「皇上!」丞相行礼,「此事若然传到华云洲,齐侯爷心中有刺,再加上南都不稳,顾氏掌家还被囿于东宫,若是因为一个阉人,以至于君臣离心……请皇上三思定夺!」
皇帝扬起头,狠狠的皱了皱眉头。
说来说去,这帮臣子真真是绞尽脑汁,费劲心思,多半是觉得他这个皇帝身子不大好了,怕来日他一走,宦官当权,所以提前为储君清扫道路。
「朕知道了。」皇帝低低的咳嗽着,「来人,传栾胜进宫,有些事朕得亲自问问清楚,也免得众位爱卿心中忧虑难解,到时候齐侯府闹起来,着实是朝廷的又一大心病!」
丞相赶紧磕头行礼,「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谁都奈何不了栾胜,唯有……皇帝亲自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