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上?」栾胜低唤。
皇帝还总是渐渐的敛了眉眼,却也没有开口,叫人不知其内心的真实想法。
「是奴才该死!」栾胜依旧跪在那里,始终没有起身,「奴才未能尽到保护太子殿下之责,在殷都城内,竟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是奴才该死,请皇上降罪!」
一句降罪,终是让皇帝彻底回过神来,仿佛是倦怠到了极点,就这么脱力一般靠在软垫上,无力的闭了闭眼。
「皇上?」栾胜徐徐抬头。
皇帝幽然吐出一口气,终是一声长叹,「毁了?废了……」
「是!」栾胜也不敢再瞒着。
以前,还算是个傀儡,如今是一枚废棋,废得只剩下这条命,这口气,再无其他
「朕现在没力气去追究你的责任,毕竟你当时不在场,毕竟那是靖王府,谁都没想到会出这么一件事。」皇帝回过神来,还是颇为清醒的,「朕如今要听的,是你的真实想法。」
栾胜眉心微拧,「奴才愚钝,不知皇上这是何意啊?您这是,怀疑靖王殿下?」
「朕一直忽略了他,从未仔细瞧过,是以并不了解他。」皇帝意味深长的开口,「这件事影响深远,到底是故意为之,还是真的意外,尚未定论,朕不会就这么罢休的。」
栾胜等的,便是这句话,「皇上放心,奴才一定彻查此事,还太子殿下一个公道,还靖王殿下一个清白。」
「如今锦衣卫群龙无首,这件事只能交给东厂和刑部一块督办,若是查不出真相,你该知道后果如何?」皇帝显然是怀疑上了靖王李珝,「靖王妃如何?」
栾胜摇头,「奴才直奔东宫,暂时不知靖王府的情况,但奴才已经第一时间让太医去靖王府,不为了靖王,也该为了国之颜面、皇室颜面。」
「如此极好。」皇帝低低的咳嗽着,「这件事不可让内里的人知道。」
说着,皇帝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地宫入口方向。
「奴才明白!」栾胜行礼。
皇帝伸手拂过自己的伤口,「这一次,似乎真的不同了,栾胜……其他事都是小事,朕一点都不担心,但这件事你得先处置,伤口是在愈合,可为什么不像之前那样,快速而干脆呢?」
「皇上恕罪!」栾胜自个也答不上来。
药方没有问题,这么多年过去了,若有事早就出事了,何至于等到今日。而地宫里一直有人盯着,更不可能有任何的纰漏。
「你太让朕失望了。」皇帝有气无力,如果不是真的身子虚弱,此刻他定不会饶了栾胜。
留着栾胜,就是留着自己的命。
「奴才已经尽力去找错漏之处,太子殿下亦是忧心如此,才会去靖王府,才会遭逢此劫。」栾胜躬身行礼,「奴才觉得,这件事兴许真的和靖王府有关,毕竟这靖王妃乃是南疆的公主,南疆多巫蛊之术,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