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这一次,是真的学了栾胜,而且还学得十足十。
沈东湛倒是真的没想到,李璟还能有这一招。
转头瞧着桌案上的香炉,白烟轻轻袅袅的升起,足以让人乱了心智,分不清楚东南西北,连带着骨子里都跟着酥麻起来。
沈东湛身子一晃,登时扶住了窗棱,瞧着从帘子后面走出来的李璟,「东厂的东西,殿下倒是用得很顺手。」
下三滥的东西,出自东厂。
交手的次数多了,沈东湛自然心里清楚。
「若不是顺手,又怎么能逮着这么大的一条鱼呢?」李璟缓步走出,「不敢是虚晃一枪,你沈东湛还不是上当了?」
沈东湛勾唇笑得凉薄,「你真以为,我上当了?」
「难道不是?」李璟轻嗤,满面嘲讽的站住脚步,上下打量着沈东湛。
在他眼里,今日的沈东湛真真是狼狈至极,如同丧家之犬,如同俎上鱼肉,将任自己处置,任自己宰割。
「栾胜找过你了。」这话从沈东湛的嘴里说出来,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李璟挑了眉眼,「是又如何?」
「他在哪?」沈东湛又问。
李璟拢了拢肩头的黑色斗篷,「沈东湛,你如今已经自身难保,知道栾胜在哪……对你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那是我的事。」沈东湛现可以很肯定,李璟跟栾胜,私底下相互勾结,图谋不轨,意欲卷土重来,「殿下应该关心的,是你自己当如何?」
李璟冷笑两声,「当如何?沈东湛,你还是想想,该如何跪下来求本宫,给你个全尸吧?!」
「栾胜要你杀了我,是吗?」沈东湛身子晃动,半低着头一声轻叹。
李璟瞧了一眼桌案上的香炉,白烟依旧袅袅升起,逐渐弥漫整个寝殿,好在自己提前吃了解药,自然不惧这下三滥的东西。
「难道你不该死吗?」李璟仍是站在原地,没敢靠近。
没有十足十的把握,贸贸然靠近沈东湛,是绝对危险之事。
「殿下可想过,如果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黄粱美梦,好好当你的皇叔,当你的废太子,也许以后的日子会好过得多?」沈东湛知道李璟在等,等着他体内的药性加重,等着他虚弱无力,最终成为待宰的羔羊。
李璟仰头大笑两声,笑声里满是冷蔑与不屑,「好过?楚宫的日子是什么模样,你可知晓?沈东湛,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是锦衣卫都指挥使,楚宫是什么情况,能不知道吗?
何况,李璟一直都是王太医在照料……
说起来,王太医还真是救了一只白眼狼!
「本宫是在这东宫里长大的,父皇的位置,本来就该留给本宫,凭什么他们争来夺去?」李璟俨然疯癫状,「而你沈东湛,身为锦衣卫不该效忠本宫吗?李珝是个什么东西,他生母到死都是个卑微的妃嫔,一个洗脚婢出身的粗使奴才,母凭子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