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也奇怪,想到神秘老太婆的时候,秦逍脑中竟浮现出麻婆的身影。
他无奈笑笑,心想自己还真是多心,竟然能怀疑到麻婆身上。
虽然昨夜已经洞悉温不道是被自己的妻子联手结义兄弟所害,但秦逍却实在不忍心现在就去将实情告诉他,寻思后天温不道就要被押送前往奉甘府,这两天还是让温不道踏踏实实度过,等他离开那天,再找机会向他透露一些。
下差之时,秦逍一想到家里还有个疯婆子,脑袋便大起来,寻思着今晚干脆就住在甲字监,免得回去又要受那疯婆子的折磨。
虽然心中这样想,但思来想去,却还是收拾一番,离开衙门回到木头巷。
经过麻婆门前之时,秦逍不由自主停下脚步,向里面瞧了瞧。
天色昏暗,油铺里面并无点灯,依稀瞧见麻婆坐在屋内的一张椅子上,麻袍裹着身子,若不细看,根本瞧不见,可若要细看,发现一个老太婆坐在椅子上,又让人感觉有些阴森。
秦逍想打招呼,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这老太婆耳聋眼花,此时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想想也是可怜。
秦逍自打来到木头巷,似乎没见过这老太婆出门,每天开门最早的是她,关门最晚的也是她,下差回来,几乎都能见到她坐在椅子上,被一团昏暗所笼罩,寂寞而冷清。
听说麻婆的丈夫很早就过世,油铺子本是他儿子经营打理,兀陀之乱的时候,城中男丁被征募,有的上前线杀敌,有的则是运送物资。
麻婆的儿子被征募之后,一去不回,后来倒是有人送了一点抚恤银过来,连尸首都没能见到。
儿媳带着孩子有一天突然失踪,没有了下落,只留下麻婆守着油铺过日子。
木头巷的左邻右舍知道麻婆过的不容易,用油都会来她的铺子,甚至帮着她介绍客人,生意谈不上兴隆,但孤零零一人,勉强可以糊口为生。
第32章 同床
秦逍对麻婆充满了怜悯,甚至一度决定,如果有朝一日麻婆真的故去,无人打理她的后事,自己便要挺身而出,让麻婆入土为安。
麻婆当然不会知道斜对门的年轻人已经为自己考虑了后事,日复一日重复着单调的暮年生活。
回到院子里,老黑狗一如既往地叫唤了两声,听到熟悉的声音,秦逍心情顿时有些愉快,但想到屋里的那个疯婆子,顿时又沮丧起来。
他轻手轻脚走到窗边,向里面瞧了瞧,屋里没有点灯,死一般寂静,似乎没有人。
难道那疯婆子不在家?
他心下微喜,进门轻手轻脚回到房内,昏暗之中,果然瞧见床上空荡荡,被褥堆成一团,沐夜姬不见人影,不过床上凌乱的就像经过一场大战。
秦逍一阵轻松,心想看来沐夜姬已经离开,这实在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点上油灯,也没饥饿的感觉,心里寻思着今日沈药师传授的点穴功夫,也不耽搁,过去先将床收拾好,这才上床盘膝而坐。
他试着从丹田运气,这一次依然可以缓慢地将气息运至玉堂穴,但到了玉堂穴,这股真气就似乎走到了尽头,无法继续向上冲到璇玑穴。
秦逍试了十多次,其中一次倒是过了玉堂穴,眼见得便要运至璇玑穴,却终究是停在半道上。
他心中焦急,但越焦急反倒越出问题,其中一次甚至都无法运气至玉堂穴。
四下里一片幽静,秦逍冷静下来。
他知道内气本就是要平心静气,心态若是浮躁,只能是事倍功半。
沈药师传授的点穴功夫,可不是街头的打架斗殴,乃是正宗的武道。
自己刚刚接触,若是轻易突破,那反倒不正常。
他心里更加清楚,这门点穴功夫需要内力在经脉之中运转,而自己的内力,来的莫名其妙,连自己都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又如何能够得心应手地运转内力?
这就等若是得了一把名刀,虽然是好刀,却不等于拿到手就能够刀法出神入化。
沈药师说过,内力越强,这门点穴功夫也就越厉害。
秦逍寻思自己无法运气至璇玑穴,很可能是自己对内力运转不熟练,更可能的原因是自己的内力还很浅薄。
这就好比同样一把刀,若是生锈了,连木材都砍不了,可是若磨的锋利,连人都能砍。
归根结底,还是要加深自己的内力修为。
既然已经知道了点穴的窍门,倒也不用操之过急,等到自己内力深厚之后再来运气,应该会顺畅得多。
心中这般想,便定下心来,以【太古意气诀】为根基,用心练气。
等到收功之时,已经是半夜时分。
虽然练气之后,身体颇为通泰,但连续两天晚上都没有睡好,秦逍知道再这样下去定会疲惫,收拾一番,吹灭了灯火休息。
这一觉睡得很沉,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只觉得腹部似乎有什么东西压住,颇有些难受,随手往边上搭过去,立时便感觉按在一处异常柔软的地方,虽然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秦逍却感觉不对劲,忍不住捏了捏,异常弹手,那是自己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
随即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当那股幽香钻入鼻中,秦逍“啊”地一声惊呼,就像被鬼抓了一样,赫然坐起身来,这时候才发现,屋里竟然还点着灯。
首先落入眼里的是一条大腿。
那条腿压在自己的小腹上,贴身小裤卷到了膝盖处,显出白得耀眼的小腿,圆润白皙,没有一丝瑕疵,那只脚小巧精致,曲线玲珑,指甲上竟然还涂着红色的丹汁。
秦逍顺着那条腿,慢慢转头,视线一点一点地移动到自己边上。
沐夜姬和衣而眠,面朝着自己这边,侧身躺着,因为这个姿势,胸脯堆成雪腻一团,灯火之下,沟渠深邃,白花花一片。
秦逍目瞪口呆。
她什么时候回来?又在什么时候躺在自己身边?为何自己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