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风羲扬错愕道:“他不是好好躺在房间里吗?”
沈羿适才还无措的眼神立刻泛起了光亮,漂亮的桃花眼瞪的滚圆,郁闷了一夜的情绪忽然爆发了出来。
“在房间?!我找了他一夜!他竟然安安稳稳的一觉睡到大天亮?”
沈羿衣服也难得换,气急败坏的朝房间走去。
“到底出了什么事?小煜昨天出去了?”
“还出了什么事,你的那个宝贝徒弟,脾气还真不是一般得大,我不过就逗了他两句,那小子就气呼呼地跑了,一夜都没回来,我还以为他丢了,他到好,屁都不放一个的自己就跑回来了。”
风羲扬诧异地说:“他就下过一次山,他能去哪里?”
“我怎么知道?我昨天差点把你玄天观给掀翻了!”
“吱呀——”
房门开了。
沈羿气得一颤,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昨晚去哪儿了?!”
萧子煜光着脚丫站在门口,视线死死盯着风羲扬这张久违的脸,这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声音,归于寂灭。
苦苦压抑了三百年的怨恨,带着毁灭,海啸一般从灵魂深处涌上心头。
“小煜。”风羲扬走上前:“你刚好一些,怎么起来了?”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萧子煜身形微颤,隐藏在长袖里的双手渐渐握紧成拳。
运筹帷幄了那么久,眼看着大仇将报,眼看着就要统一六族,却竟然功亏一溃,毁在了他的手上!
憎恨、思念、绝望、愤怒,它们相互纠缠,形成巨大的漩涡,在那双深邃的眼里极速旋转。
天空中满是灰蒙蒙的霾,一点儿光都看不见,然而只有风羲扬仰头凝视着他的那张脸,是那样清晰、那样明朗。
魔魂殿养伤的前一百年里、无法动弹、无法言语,清醒的承受着灵魂撕裂得痛,无数个梦魇清醒的时刻,那深入骨髓的恨与不甘快将他逼疯了。
那句神魔不两立,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你,成了萧子煜永远都难以平复的痛!
他一次次幻想着再次见到他的情景,一次次将他在脑海里用着最残酷的方式扼杀。
风羲扬!
萧子煜用力捂着胸口,过大的力道让手指都泛起了白,一剑穿心之痛在此时显现的越发明显,似乎连周身的毛孔都在承受着这种无以复加的痛。
脸色苍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萧子煜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双目交织着仇恨的火焰,眼底一片赤红。
灵魂合一的伤痕还在,此时的他灵力根本不足以杀了眼前的人。
萧子煜硬生生的忍下这份滔天的恨意,缓缓松开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