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双半真半假的卖惨,让简鸿平感觉到了一些同病相怜,很快拉进了两个人的距离,燕双又以同班只有简鸿平知道自己的家事为由有意接近,经常朝他诉说自己的不爽,说得久了,简鸿平也会对燕双吐露自己家中的无奈,这令两人的交情迅速升温。
“我看侯爷不是对你挺好的?今日你生辰,请了这么宾客,还把汴梁最火的班子请回了家,并不像苛待你的样子。”跟燕双玩熟了,简鸿平说话也多了起来,今日过来侯府,见往来下人对燕双无不尊重,觉得似乎燕双在府内并不像他同自己说得那般不受宠爱,因而产生疑问。
燕双同简鸿平卖惨,本来就是三分真话七分假话,以博取信任,见简鸿平生疑,便只把埋怨往“妾室”宁知非身上推:“那是狐狸精不在,我父亲见不到他,自然心里还能惦记着我,那狐狸精一来,我父亲眼里便再没有别人。”
简鸿平不疑有他,双手合十道:“谢天谢地他只是个妾室,见不了外客,你长大以后迟早要离开后院,他不能把你怎么样的。”
燕双心想,侯府的后院可关不下一个宁知非。
“你父亲看起来也没有你的那样对你不管不顾,今日我生辰,请了你,他也陪着来了。”燕双想要借此多套出简鸿平一些话,于是反过来询问他。
简鸿平不屑道:“他不过是想攀上侯府而已,巴巴地来给侯爷送我小叔的喜帖……平日里在家,他最瞧不上的便是我小叔,总说他是庶出,上不得台面。”
“庶出和嫡出又有什么干系?”燕双蹙眉道。
简鸿平反应过来,燕双虽是成安侯独子,但成安侯至今未娶,也算不得嫡子,恐怕把人得罪,赶紧跟着附和,又拉燕双快去听戏。
燕双则满脑子在想着嫡庶的事情。
因为从小侯府只有他一个孩子,燕淮也未有娶妻的念头,燕双并没有多少嫡庶的概念,汴梁大部分体面人家也不会将嫡出与庶出的小孩区别对待,燕双在外也很少听说有人专门指出谁谁谁因为是庶子便不被看重,简鸿平无意说出来的一句话,仿佛给了燕双当头棒喝。
虽然父亲说过爹爹是侯府唯一的夫人这种话,但侯府实际是没有夫人的,父亲也没有跟人正经成过亲,严格来说自己并不是嫡子,只因为是唯一的小孩而被特殊对待了而已。
照宁知非的说法,父亲很快就要娶亲,介时侯府有了名正言顺的主母,主母还是身份尊贵的郡主。
日后父亲有了嫡子,自己岂不是日子真没办法过了?父亲虽保证过不会同别人生下孩子,但他也还说过只爱爹爹这种话,说说而已,若是当真,便是自己太天真了。
燕双这时候又觉得宁知非其实还不错,至少宁知非即便有了孩子,也不过跟自己身份一样,平起平坐。退一万步,即便父亲把宁知非给扶正做了夫人,他的小孩成了嫡子,宁知非一穷二白的出身,也总比郡主要好对付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