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王爷高抬贵手,从轻发落。”
“我的手能有多贵?贵的是汗国大律,太师抬自然就抬。”
娜仁托雅微微一笑,“堂堂探马赤军大将军,无论罪罚,依汗国大律都该是由金帐审理,如今宗王案交于宗王族内,王爷如此恃权涉政,我是该说您忧国忧民呢,还是该说您,公报私仇?”
绍布颇以为然地点点头,“太师夫人果然不同寻常,比整日扛着大律的太师爽快多了。既然你说要论私仇,那咱们就论。我这个人眦睚必报,从无磊落之名。说说,你打算怎么贿赂我?”
“我自是有王爷想要的东西。”
“我想要的?”绍布不屑一笑,端起茶盅抿了一口,“你可当真知道我想要什么?”
“你想要的,是乌恩卜脱。”
这话她说得极是平静,他却不由微微一怔。
“他也心眼儿小,兄弟女人不能给你,至于旁的么,”娜仁托雅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锦袋,打开,取出一封信递过去,“随你。”
绍布皱了眉,接过一看,不觉大惊!乌恩卜脱野心之大他早就知道,这些年不仅仅在瓦剌夺去半壁汗庭,更把手伸到了鞑靼,利用自己的媳妇鼓动老太师,在各派势力中游说拉拢、掐人的命脉。其中最与他不合的,就是主战的最强势力、老太师的次子巴日。巴日好战、早想篡逆,却不慎在时机未到之时将谋划的一封亲笔信落到乌恩卜脱手中,就此坏了大事不说,而后因着这把柄常被牵制。此刻这封信就在手中,只要绍布送人情给了巴日,非旦能帮助他得到主战的最大支持,还可能致使乌恩卜脱在鞑靼的多年经营毁于一旦。
绍布将信慢慢折好,“他这可是饮鸩止渴。”
“是你灌给他的。”娜仁托雅低头饮茶。
“好。”绍布将信收起,“既然他要喝,那我何必拦阻?明日刑场挑断老六脚筋,你们只管抬走。”
她没有立刻应,放下茶盅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一步近,略略低头,苍白美丽的容颜与他一纸之隔……
“你敢残我兄弟,我断你水脉。”
“哼!”绍布冷笑,心却一顿。瓦剌占地虽广,草地却不丰裕,而靼鞑,一条宽广的水镜河横穿境内,养得草丰地美,待这条河流到瓦剌境内越变越贫,根本不足养生。绍布的右翼大营之所以能富足无忧,其中很大的一个因由就是在鞑靼的默许之下,牧民混在它境内放牧。
“身为汗国太师,我不信他会拿牧民的生计来威胁!”
“他不会。”温热清香的气息轻轻吐在他脸上,“我会。”
这女人的狠心他早就见识过,却不曾想到她能如此狠毒!“你不会!”
“你尽管试。”
绍布恨得咬牙咯嘣响,“好!千里流放,终生禁!”
“千里流放,十年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