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容箭术精湛,学得百步穿杨、弦无虚发,这京城中能与大哥不相上下者,恐怕唯有他一人了。”
陈以容神色惊愕,不可置信般向人看去,不由压力倍增。
他骑射之术确实精湛,诸多要领也捻熟于心,可是如今要与之比试的人是武痴大皇子,这可真是难为他。
“臣没有殿下说得这般好。”陈以容面上仍有谦恭之色,言语间有些咬牙切齿。
他的五殿下定是对方才之事耿耿于怀,才这般刁难他!
可弓箭在手,他再难推脱,此刻立于靶前数十米外,弓开圆满,阖单目,以右掌扣弦,指搭箭尾,虎口推弓。以眼为尺,忽松掌,此箭既出,似惊风呼啸过,箭至终,恰于中心。
只一箭便中靶心。
大皇子见状,忙迫不及待喊声:“好箭!”
他再看陈以容时,更多添几分欣赏之意,“箭风有惊云之势,足以见凌厉,假以时日,你必为一代枭雄!”
“殿下谬赞了,不过是恰巧走运而已。”陈以容听他赞赏之言,并未露半点窃喜,仍恭敬有礼。
他此刻更是诧异,当年大皇子对萧嘉淮所作所为,堪称恶劣。怎如今不过九年,这二人便似全然忘记?
萧嘉淮远眺箭靶,心生莫名的骄傲。
他忽而回想起去年之事颇有感慨:“其实论箭术,太子殿下在去年秋猎,也是惊艳了众人。”
大皇子点头便是赞许,“的确,太子不愧是国之储君,确实是名副其实的帝王之材。”
“是啊,父皇常说,居庙堂之高,则需守社稷之深远,若只懂文墨,不精于武,恐他日遇兵临城下、四面楚歌,将无力回天。”萧嘉淮目光微动,语气逐渐放得柔缓,“臣弟犹记少时太子所言,他道夫子曰兵法,可纸上得来终觉浅,若非演武场实学,恐也难肩负重任。”
大皇子未出一言,只深望着面前这位五弟。
他儿时鲁莽而愚钝,曾受人挑唆,讥讽他为舞姬之子,更加以羞辱。只如今已逐渐长大,萧嘉淮此人因聪颖绝伦,如今为文景帝所赏识,更让他心有愧疚。
风拂草动,秋叶簌簌成乐,雁破云霄鸣,霎时只觉万籁俱静。
“所以大哥,这些年,你可否有过什么抉择?”
萧嘉淮见人许久缄默,那双黝黑的双眸此刻格外清冷,让人难以捉摸他的心情,难以辨别深浅。
大皇子恍惚间明白人今日前来之意。
这宫中与朝堂近些年来暗流翻涌,似有异心之人暗箱操作。
他们与太子同气连枝,理应相互扶持。若想要太平盛世,想要海晏河清,更需兄弟齐心。而萧嘉淮,就是太子的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