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容。”萧嘉淮不可置信的看着陈以容,那双眼里布满疑惑,他颤抖着唇瓣问道:“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为什么,为什么让他接旨答应赐婚?明明人也心中失落而又难过,却要强装着释然,让他去做违心之事。
其实只是因为陈以容心中明白,他是臣子,赐婚之人却是帝王。君臣有别,皇命难违,是他纪国公府人人谨记的求生之道。
若萧嘉淮此时抗拒陛下的赐婚旨意,那违逆之罪便会罪罄竹难书。他虽是一往情深,可放在世人眼中,便是不敬帝王,不遵孝道。
而他陈以容身为萧嘉淮拒绝的缘由,岂不是成了‘祸水罪臣’?
“因为这是陛下赐婚,是殿下莫大的殊荣。”陈以容唇边的笑是那般牵强,看在萧嘉淮眼中,无疑是刺痛他的内心。
萧嘉淮思绪复杂,迷茫的接过圣旨,却没有叩首谢恩。他不顾陈以容在身后呼唤,踉跄着起身径直向书房走去,又关紧殿门,不允一人入内。
陈以容伫立在殿外,萧瑟秋风吹又起,今年秋日来得甚早。他察觉到一丝凉意,指尖也有几分冰凉。
“哥哥,你莫要怨我。为你赐婚的人是陛下、是九五之尊的皇帝,是我们不可违逆的人啊。”
萧嘉淮在书房内茫然踱步,听到陈以容这番话后,将那圣旨反复观看,忽而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
“是啊,他是我的好父皇。可我就该认命吗?与其让我娶一个不爱的人,不如直接给我个痛快!”
“殿下!你在说什么啊?”陈以容听他胡言乱语,心中焦急万分。
此时与人隔门相望,时那般相近,又那般遥远。
他该如何说?说自己早已想到会有这一日,他也想搅扰得宣辰王府天翻地覆,上演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逼他去抗旨?可他不能,即使心中悲痛,也要顾全大局——这分明是有人蓄意而为啊!
“殿下莫要中了奸人诡计。陛下居于皇宫,如何知晓你我之事?必是有人相告,而那人的目的,不就是让你冲动之下,做出无法挽回的事吗?”
陈以容一语道破,让萧嘉淮从愤懑中醒悟。
他思绪如潮,眸光锐利,将那圣旨焚毁。看红烛残灰,燃烬缱绻,眸中更添冷意。既然三皇子将此事做绝,如今已避无可避,那便顺势而为,正好为他的阿容讨来个名分!
萧嘉淮敞开殿门,将门外的陈以容拥入怀中许久。他伸掌抚摸着人的背脊,又低颌去吻他的唇。若是他此去难归,也不想留有半分遗憾。
他轻声说道:“阿容,回将军府吧。”
陈以容声音微颤,似乎猜测到了什么,“那殿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