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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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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被关入掖庭狱,差点丢了性命那一日,陈俞在她并未来得及开口主动说些什么的时候,便知晓了她的身份,赵筠元怕是永远不会知道陈意一直都是清楚她的身份的。

赵筠元昏睡醒来之后,就已经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

陈俞显然是确定了她的身份,而她只要稍稍打听就能知晓在陈俞亲自去掖庭狱将她救出来之间,陈意去见过他。

所以是陈意告知陈俞她并非是什么阮青竹,而是早已死去的赵筠元的。

赵筠元并不好奇陈意是如何说服陈俞相信此事,她在意的是陈意为什么会知道她的真正身份。

现在的她与从前的她可谓全然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况且从前的赵筠元已经死了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一个早已经死去的人却以另一副面容活了过来,这种事他从不曾向自己考证过,又为何能如此肯定?

这些事即便赵筠元已经苦思了好几日,却也得不出答案来。

她唯一能确定的是陈意早已知晓了她的身份。

到今日,又知晓了原来从前在永祥殿日日赠她红梅的人,是他。

或许,她想到昌庆宫中新栽的红梅,那也是为她栽的?

她想着,心中不由微微一动,片刻后又叹了口气,这些事,只能往后寻了机会问过他方才能知晓真相。

***

陈俞今日并未上早朝。

他鲜少有这种时候,可今日他却当真没了上朝的心思。

只一想起这事,他便觉得极为疲惫。

因为他都知晓今日早朝那些朝臣们会与他说些什么。

无非是贺宛之事。

因着谋反的嫌疑洗不清,他已经将贺宛关入狱中,可这对于朝臣们来说却是远远不够的。

这件事与薛晋嫣在赏花宴中中毒之事份量全然不同。

谋反向来是诛九族的罪行,可陈俞却连贺宛的皇后之位都不曾夺去,这哪里能说得过去?

所以此事一出,那些朝臣们都已经准备好了说辞,只等早朝的时候与陈俞言明他们心中所想,谁能料到陈俞却称身子不适,索性躲过了今日早朝。

那些朝臣们也只是无法,只能先将一肚子话憋了回去。

见此,薛晋荣倒也并不着急,左右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难道他还能因着这事便日日都不上朝了?

而此时,陈俞却亲自去了一趟狱中。

若是从前的他,即便万不得已将贺宛关入狱中,昨日也定是会亲自来瞧她的,他哪里舍得贺宛受苦?

可昨日他猛然得知此事,心下竟是生出逃避的心思来,后边去见赵筠元,也是觉得在她身边好似能稍稍轻松一些,至少可以短暂得不再去考虑那些繁复的事。

可贺宛的事,他到底不能不管。

所以他还是去见了贺宛。

显然,贺宛在狱中受到的待遇其实并不差。

毕竟即便她已经被关入狱中,可皇后的身份却不曾被夺去,更为重要的是谁人都知陈俞对贺宛是如何情意深重,若当真让她受了什么苦楚,陈俞追究起来,谁又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呢?

所以陈俞过来的时候,贺宛瞧着竟是梳妆打扮过,而她所在的监牢也仔细清扫过,与旁的监牢是全然不同的。

只是贺宛见了他过来,依旧是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她哀声道:“圣上当真狠心,竟让臣妾当真在这破落之所生生住了一夜。”

陈俞打量了这四周一眼,忽地冷笑一声,“破落之所?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还帮你将此处打扫得都不似寻常监牢的模样了,说起来比起朕从前在北岐的住所还要好上几分呢?”

这话倒是不曾说错,从前他与赵筠元在北岐的时候,那居所虽被称作宫殿,但其实哪里有半分宫殿的样子,到处都是残破不堪的模样,而北岐又是最为苦寒的地方,除却夏日稍稍好些,其余时候雨雪都少有停歇的时候,可想而知他们二人住于那处是有多么难熬了。

听陈俞提及北岐的事,贺宛大约也想起了那时候的自己是如何折磨他与赵筠元的,神色好似有些难堪,片刻之后才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圣上从前从不与臣妾提及这些事的,如今突然说起,难道是因为您养在宣明殿里边的那个小宫人么?”

确实,从陈俞确定了他的心意开始,他便未曾再与贺宛计较过过去之事。

毕竟贺宛那样做也是有缘由的。

她作为北岐帝姬,对他这个陈国太子有几分怨恨,本就是寻常事,他既已经看清自己心思,确定贺宛便是他心之所向,又何必再去计较那些过往?

可方才,他却克制不住的说出了那些话来。

对此,贺宛唯一能想到的缘由便是陈俞养在宣明殿的那个宫人了。

说不定陈俞昨日不曾来看望她也是被那贱人缠住了。

若当真如此,贺宛自然无法平静以待,而她说完,果真见陈俞面色有些难看,她自以为是戳中了陈俞心思,却不想陈俞却只是想起了赵筠元在掖庭狱中所承受的那些刑罚。

同样是入狱,赵筠元被关入掖庭狱中,将里边那些刑罚几乎都尽数受了一番,他将她救出来的时候,就连她的指尖都还在淌着血,后边来帮她医治的太医更是从那处取出了好几根银针,可想而知她该是有多疼啊!

可她可曾在他面前说过什么?

贺宛呢,在这个几乎瞧不出来是监牢的地方住了一夜,怎得就生出这样多怨言来了?

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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