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占据话题重心的她,扭过头,努力找到他脸的位置,慢慢细细地轻啄。
“我会对你好的。”她作出保证。
“哦?”他重音道,“因为妈妈离开的我很可怜吗?”
鸣海遥想郑重地点头以示决心,但扭着脖子真不好点头,于是努力蹭了蹭他的脸表达心意。
她也试图竭力控制自己的眼球看向岛崎亮所在位置,“我有看向你吗?”
“有。”
其实没有,玻璃模样的眼珠偏移着、注视着斜上方,无光的浊白吊灯落入她的眸中,像点上的高光。
被取悦的岛崎亮悠悠叹气:又笨又可怜。
“你有‘看见’我。”
鸣海遥笑弯着眼睛继续说:“我们可以一直做你喜欢的事。”
虽然她不懂得如何面对死亡,但她知道应该如何让在乎的人开心。
“露营不去了?”
“要去!”
“那你打算和谁呢?要离开我吗?”
“绘里香呀。”鸣海遥打算和好朋友一起去探索世界。
轻蔑驱使着岛崎亮开口:“你的朋友很忙,你们慢慢地渐行渐远,她就离开你了。”而且在他失去兴趣前的小遥不会离开这所公寓。
闻言呆滞半天的鸣海遥如此评价道:“亮哥哥有时候说话蛮讨厌的。”
“要这样说的话,谁都会离开,没有谁会永不分离……”她讲起小朋友都懂的道理,“爸爸和妈妈可以不是一家人,你也说过你对某件事没趣了、失败了就会走掉呀。”
“暂时不会走掉。”岛崎亮顿时有些尴尬地出声。
他揽住女孩削薄的肩头,重复道:“不会走哦。”
“我想让你在与我同行的这一小段路上开心一点,”鸣海遥仿佛抽搐般快速眨动着眼睛,嘴上却异常平静且有力地述说着:“这样说,不是为了讨你欢心,而是——”
“我觉得你是很美好的,我愿意珍惜你。”
像墨一样,像盐一样。
“宝贝。”
她喃喃道,因害羞而低垂着头。
披散的发丝随之耷落身前,红润的耳朵悄然从蓬松的发中探出头,细腻光洁的后颈同步展露在岛崎亮的目前。
他不得不遮掩住自己那如出一辙的耳热,恍悟于自己原来才是笨蛋年长者。
素色的咖啡杯被人捏住把手,悠悠荡荡伸出栏杆,时不时回到阳台好让人汲取一小口咖啡。
“太阳升起来了。”岛崎亮告诉鸣海遥。
原来现在才是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