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栖岭咳了一声打断飞奴的话,后者适时住嘴。飞奴本不打算在太后大寿真正动手,原本就只是为试探。如今听了白栖岭的话,决议将试探也停下。
如今这天下,看似被君主压制,实则有多方势力盘踞,暗潮涌动,想杀他母子的人多了。
飞奴饮下一杯热茶,起身对白栖岭抱拳,走了。
懈鹰从窗子看他踏雪离去,脚印很浅,就对白栖岭道:“功夫很好。”
“嗯。”
“二爷为何要帮他?”
“帮他就是帮自己。”
霍家人捉摸不透,那一年众路围剿谷家军,霍言山派飞奴千里迢迢赶去与谷翦做了一个交易,说是交易,似乎是给谷翦吃一颗定心丸。
在谷翦死后,朝廷欲一鼓作气消灭谷家军,霍言山在西突然起义,打了个措手不及;后又派采买将盐带出狼头山。三年来这宗生意一直没断。
霍家人洞悉世事,知晓谷家军在北牵制,他在西才能休养生息。双方没了一方,这天下恐怕大势恐怕就要倾了。刨除这一层面,霍家也自有大义傍身。
且先不论当朝母子倒了谁掌管天下,当务之急便是先要这母子倒了。
如今的京城里,即便下着大雪,也有许多人猫在角落里。市井之内不敢高声语,恐惊了权贵。唯有那河月街上热闹,抚琴的指尖快拨出了火花,弹琵琶的更是激昂。白栖岭从茶庄出来径直去了河月街上的风月楼。
这一日风月楼里要打武擂,在大堂里早已搭好了擂台。这武擂是达官贵人们嚷嚷着要摆的,说是听曲儿听腻了,要看姑娘们厮打。老鸨则堆笑道:“姑娘们厮打哪里好看?不若老爷们打一打,答应了咱们红鸢姑娘陪酒。”
老爷们的劲头便来了,这一日来到风月楼里都是短打扮。也有公子哥们闻讯来了,见自家老子喝着花酒,平日在自家府上吃饭都恨不得丫头喂的人,如今摩拳擦掌要赢那红鸢一笑。
这倒是新鲜。
那“贵客”又来了,坐在角落里,叫了一坛酒,那顶小轿孤零零停在对面。贵客不好女色,又偏好在风月场里喝酒。这一日看武擂,倒是感兴趣起来。要老鸨找人将他的小桌搬到前头去。他的随从说自家老爷要就着肉博声下酒。
这倒是有趣。
白栖岭去他旁边坐,偶尔打量那“贵客”一眼,那贵客则看不见一般,不曾与之回应。
花儿是在此时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