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最后还是锦熙站了出来,道:“敬国公夫人是京里出了名的狠人。那大门,舅母去过,姑母去过,不都连角门都进不去么!五妹妹能有什么法子!”说完,转向景阳侯:“爹爹,母亲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咱们总要知道锦心现在在敬国公府是个什么情形?不然别人岂不笑话咱们景阳侯府叫敬国公府骑在头上都不敢吭声?”
锦鱼不由再度有些感激锦熙。
看来许夫人生的子女里,也就锦熙聪明明理。
这事,不管江凌有没有主意,最该站出来的人是她爹。
景阳侯却拉长了脸沉默着,半天,喝了一口热茶,才慢慢道:“锦熙,这事我之前已经跟你分析过了。我便再说一遍。这件事,皇后娘娘都被连累,受了罚。现在还在宫庙里斋戒祈福。如果敬国公府现在就放了锦心,怎么跟皇上和顾家交待?敬国公夫人难缠,咱们还是得等敬国公回来,我再出面找他商议商议。”
“侯爷,你……你……你这是当爹的说的话么?他们这不是明摆着欺负咱们景阳侯府软弱,才敢把这屎盆子全扣到锦心头上么?等敬国公回来,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到时候,我锦心是死不活还不知道!”
许夫人十分激动,嗓子哑了,拼命地挤出高声,听着有些刺耳,话也说得难听,早没了贵夫人的风范。
“就是呀,爹!”
卫大郎卫二郎几乎异口同声。
锦鱼暗暗摇头。
她有五个兄弟。大哥二哥都是许夫人嫡出。三哥与锦芬是同一个娘。只是这三哥平素沉默寡言,跟没这个人一样。另外两个却是弟弟,年纪都还小,她也不是很清楚是谁生的。好像都是杜姨娘。
卫大郎卫二郎对许夫人倒是孝顺。只是有点没脑子。
听锦熙刚才的话,似乎许夫人已经托了不少人去敬国公府,可都吃了闭门羹。
那么锦熙刚才干嘛还叫她跟着走一趟,难道锦熙只是想应付一下许夫人?
她不由暗暗思忖。
正凝神细想,就听她爹的声音响起:“什么叫死活不知?敬国公夫人是那这点分寸都没有的人?这顿板子,若能彻底收了锦心那性子,倒是一桩好事。不然,她以后还不知道会闯出多大的祸事来!”
锦鱼心道,她爹是兵部尚书,敬国公什么时候回来多半是知道的。只是不便四处宣扬。
她爹久居官场,这回的事,不知道是不是也嗅到了不同寻常的风向,所以决定以静制动。
她倒是同意她爹的做法。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要再去瞎掺合。
敬国公府也不可能把锦心关上一辈子。
锦心若是吃了这个教训,知道了厉害,以后别乱去管皇家的事,倒真的是件好事。
可她正轻轻地点着头,就听一声嘶吼:“你不管,我管……”
随即就听“哗啦”一声,锦鱼抬眼,就见地上又是一片碎瓷,再看许夫人,脸色苍白,双眼赤红,右手不知何时竟是握着一把三寸来长,雪光亮亮的匕首。刀尖正抵着自己的脖子。
她左手挥舞着,一一指向在场所有的人:“你……你们……都给我想法子去……”
转着转着,停在了锦鱼的方向:“你……你……都是你害的。若不是你走漏消息,害得国公府知道了是你救的人,他们怎么可能这样对我的锦心!是你,是你害她的。我……我当初上了你的大当。就不该跟你做什么交易,给你姨娘脱了籍!”
锦鱼错愕万分。
她一时不知道许夫人是真疯了,还是只是想找个替罪羊。
这事,是锦心自己说出去的。
又是被诚亲王宣扬到敬国公夫妻耳朵里的。
屋里的其他人并不知道锦鱼与许夫人当时的交易。听了这话,不由心中暗暗纳闷,当时不是都说许夫人贤惠,给秦氏脱了奴籍吗?原来不是呀?锦鱼居然跟她做了交易?
尤其是景阳侯。想到当初自己深信许夫人的人品,不由又愧又怒。
锦鱼这里正郁闷,就见许夫人的手指又移动了,这一回,停向了江凌。
“你……你……不是刚得了圣宠么?你去!你去替我救人!不然……不然……”许夫人说到这里,匕首一挥,竟是割了自己小臂一刀,鲜血瞬间滴落,不等众人尖叫回神,那刀尖再度指向了自己的喉咙。
“不然,我这一刀,就是你媳妇割的。”
锦鱼:……
上回和离,锦心就赖上了她。想不到这回,许夫人竟也赖上了她。
还是老太太明白,早早就离开了。
不然怕是要被许夫人活生生气死。
江凌站了起来,牵住了锦鱼的手:“走吧。”
“你不能走!”卫大郎扑了过来想拉扯。
江凌将锦鱼护在身后,一张俊脸好像冰雪雕就,露出一阵阵的青气,锦鱼在他身后,都感觉到一阵寒意。
卫大郎似乎也被震慑住了。
“岳母,我也不敢指望你把我媳妇真当女儿看。可你也不能这样欺负她。但凡你待她好一些儿,这件事,也不是多难。我出面替你办了也就办了。你偏要威逼我们夫妻,闹成这样,却怪不得我。”
说着,推开卫大郎,带着锦鱼就往外走。
“你……你吹牛!”卫大郎趔趄了一下,不甘心地道。
许夫人浑身颤抖,她却是信的。
当初诚亲王府传出锦心的丑闻,就是江凌三言两语去诚亲王府摆平的。
她颤抖了半天,手指一松,那匕首“铎”地一声掉落在地。
“你……你要我怎样对她好?你说……你说……我都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