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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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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慎“哦”一声,当时白衣灰裤戴一条蓝色丝巾的夕,边填表格边往这边看,还导致自己走神。

“下午,双胞胎小姐和你聊天,在小酒吧,我也在旁边。” 牧慎只好又“哦”,他不瞎。

“嘉年华,就是图热闹的地方,不然我们来干吗?”夕小姐像是自言自语。

不远处的狂欢不断升级,有客人抢过话筒主动表演,随即就冲出几个人即兴伴舞。这伙人闹腾完,又有人组织对歌……

慎先生与夕小姐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尬聊,薇小姐带着一位穿西装的细高挑男人走过来。她手里举着酒杯,远远就咧开嘴笑着,这下把她门牙有点歪的缺点彻底暴露。

“新年嘉年华快乐哦!”薇小姐那神态像极了贾府春风得意时期的熙凤,“牛内经理和我,代表主办方给二位敬酒,祝除夕吉祥!”胸口用金色丝线绣着“内”字的男人,赶快把酒杯伸过来,逐一和大家碰杯。

“肉经理,辛苦啦。”夕小姐喝完一口,又把酒杯凑过来,表情坏坏的,“晚上的烤牛肉,滑嫩、多汁又美味!”

薇和夕交换眼神,同时笑出来。

叫牛内的先生露出职业性的爽快笑容,“喜欢就好!喜欢就好!”牧慎也秒懂了女士们的笑点,内经理,肉经理,牛内,牛肉。 “肉经理”和薇小姐还要去周旋其他客人,转眼间,又剩牧慎与夕小姐两人了。

“到那边走走吧。”

女士指指舞台不远处的变色木丛,几条长凳可以暂时远离人群。两人坐定,手里还端着酒杯,夕小姐又开始主动说话——

“这种热闹让人更落寞,是不是?我不知道你的故事,但到这里来的,都是很可怜的吧。我们没有家人,在这本该团聚的日子里,却孤独一人。”

牧慎这次认真地点头,远远看到糖、蜜姐妹在斯诺克球台旁边, 与一个戴眼镜的微胖男人相谈正欢。

dj 卖力打碟,主持人热力煽动,肉经理、薇小姐和工作人员穿梭其中,左右逢源。此时的欢声笑语,估计整个沙滩公园的人都能听得清楚。

“想说说你的故事吗?”女人依旧主动,斜着身子,竟自然地靠在牧慎身上。

“哪方面?”牧慎没躲。

夕小姐眯着双眼逼视男客人,沉默少顷,送来一双媚眼:“我就知道你很特别。说实话,到这个嘉年华的男人和女人,谁没一点秘密呢?不过我们来到这儿,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隐藏自己的故事,在新年期间,享受一场狂欢!”

“什么狂欢?”

“你是故意的?!”

夕小姐把酒杯用力杵在长凳上,瞪着眼珠盯着牧慎。

“没有,我确实不知道……”

“胡说八道!这里的男人,就没有不知道的!”

牧慎只好闭嘴,静待女士自己消气。不过也没几秒钟夕小姐就变脸,重新眯缝起眼睛:“其实,你这样也不错。何必都那么直白,那就太无情趣了。”

牧慎苦笑,“你这样想就好。”

“帮我拿点酒来吧。”夕小姐指指广场上的长桌,“多拿一点,今晚除夕,咱们一醉方休!”

等牧慎慢悠悠回到长凳,夕小姐已经站在更远处的另一张长凳旁。牧慎腋下夹着一瓶啤酒,左右手各拎一瓶红酒,走进灰暗的灯光死角……

三瓶酒见底,主舞台还有人在跳舞,音量大到就要把音响撑爆。小广场被刺刀般的射灯连续刺插,毫无反抗之力,却也没有人怜悯它。最后的节目是工作人员上台表演,肉经理扮成财神被众人簇拥,手捧一只金元宝。薇小姐明显在领舞,先不评论舞姿,她的身材就足够成为焦点。只见两球弹跳,多少男客人在台下合不拢嘴巴。

岸上,开始放焰火,巨大的炮筒朝着天空,打出一个又一个彩色图案。小广场也开始呼应,一排烟花树冒着冷色调的白光,噼里啪啦的。

除夕,新年,怕也就是这般模样吧!

……

牧慎又走神,脑海里的影像一幕连接着一幕,旋转着,扭曲着。一会儿那么清晰,一会儿又模糊,似梦非梦,说不清,道不明。

夕小姐耷拉着头,靠在牧慎胸口,半闭着眼睛,也说不清是醉了, 还是睡了。

海风里,这两人就像雕塑,外人甚至会误以为他们已经死了。死了?!

牧慎终于回过神,发觉双脚已经没有知觉,麻木得就像一对老树桩。夕小姐却猛然惊醒,双眼钩子一样拢住眼前的男人。

突然,她扔掉挂在小手指上的酒杯,一下子跨坐在牧慎的腿上, 上身完全贴合过来,酒后的躯体热乎乎:“你还装,还装,就是这种狂欢啊!”

牧慎实在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这位陌生的女人竟如此主动! 想推开对方,却又不知该怎样发力,眩晕之际,只听到夕小姐略

带哭腔在自己的耳边吼道——

“我们都是被抛弃的可怜虫!就算报复这个世界,我们也应该狂欢吧!……”

强压着酒醉的天旋地转,胃疼得要从胸口跳出来!海鲜和啤酒肯定发生了化学反应,牧慎好不容易哄骗自己睡着。

午夜,口渴得厉害,牧慎在梦里挖井。又听到哭声,隐约觉得是自己,到处找不到厕所。最后醒来,发现已经躺在床上。

牧慎要的“惊喜”还没影子,“艳福”却从天而降!只记得夕小姐激烈地吻着自己,小小的身子把他结实地压在长椅上,双手握紧他的手腕不准他反抗,自己满脸口水。

一阵恶心,翻身下床,趴在马桶上喷射,牧慎浑身虚软,就地蜷在地板上。

房间开始颤抖,先是微微的,又来几次大的颠簸,像地震,又不连续。牧慎完全睁不开眼睛,只以为还在梦里。

这漫长的夜晚呀,宿醉的折磨呀,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再次醒来,天还没亮,牧慎双手撑住地板,本想挣扎着站起来, 却突然摸到黏黏滑滑的液体!

这液体不是水,也不是呕吐物,有种极其熟悉的感觉。牧慎将手移到鼻子前闻闻,甚至下意识地舔舔——

新年 f 岛嘉年华的客人缓缓坐起来,就着房间的小夜灯看向手掌,只惊得魂飞魄散!

血!

再回头看那血的来源,牧慎两耳轰鸣,就要晕倒!一具 s 形摆放的躯体紧贴自己的后背——不知道她死了多久,也不知道和自己“亲密接触”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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