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阿婆的话说完,周围那些并不知道江家过往的人一片唏嘘,原本也有人对孔氏有些同情,这会儿这同情早就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都是唾弃!
刘阿婆还在继续说:“再说说这回,二郎当初命大活了下来,这些年刻苦努力在神木镇安了家娶了媳妇儿,安生日子还没过几天你们又回来了,你还说你造孽,我看人家二郎才命苦!你们这次回来安的什么心你们自己清楚!至于你男人,在人家家里住着是他自己管不住自己,关二郎两口子啥事?!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别在这里发疯!回去管管你男人去!”
刘阿婆说完,邻居们都开始附和,豆婶也站来出来啐了一口:“阿婆说的没错!你们两口子一个比一个黑心!做人的根本都忘记了还好意思在这闹!赶紧收拾东西滚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街坊邻居们你一言我一嘴的,孔氏的嗓门逐渐小了下去,但她脸皮厚,就在原地哼哧哼哧喘气,此时江颂安站了出来,声音低沉却又洪亮道:“今天趁着乡亲们都在,有些话我也说明白些,虽然说我爹生前没分家,我也一直跟着我二叔过,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的事情我也不愿再提,只是从今往后,我们两家再无任何瓜葛!江年是我亲弟弟,以后就跟着我过,乡亲们今日替我家做个见证!我也再没有什么二叔!二婶!”
“好!”邻居们一片叫好!
江颂安说完,也不管孔氏了,带着元瑶和自己的家人就回了小院内,孔氏虽然不服气,但是不敢和江颂安硬碰硬,毕竟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被丢弃的小男娃了。
……
江家小院内。
姐夫回来了,元霜虽然也关心阿姐,但懂事地带着孩子们先回了自己房间里,主屋内,元瑶和江颂安坐在一起,江颂安要给她后腰上药。
“我看看,是不是碰到了?”
元瑶摇头:“没事,就是磕了一下,都不疼了,你是不是接到我消息了?”
江颂安嗯了一声,“昨天下午接到的,原本我想晚上赶回来,谁知一辆车都没了,今天一早赶了辆车回来。”
元瑶连忙问:“这事你怎么想?”
江颂安表情淡然:“没怎么想,他自找的,和咱们没关系。”
元瑶想了想,道:“但总要有个结果,我有个想法,你看行不行。”
江颂安一面给她涂药油一面问:“你说。”
“我不了解孔氏这个人,但是我想着让吴婶替咱们问问,我之前不是就说用半亩地换房租,现在她不住了,但我愿意花钱收田和宅基地,前提是她要把你和小年的籍书送回来。”
江颂安动作一顿,看向她,元瑶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有些算计她?现在难民多,她不想在这住的话白白损失了这些田地,我愿意折给她银子,她应该也不吃亏的。”
江颂安:“其实也没必要,我……”
“我知道你想说啥,你的籍书过了这么多年她也掀不起什么浪,但是小年不一样,开了春我还想让小年一起去学堂呢,最好还是拿回来,当然,她要是不愿意我也不会给她钱去换的。”
江颂安沉吟片刻:“行,听你的。”
元瑶笑道:“还没完呢,你抽空去找一趟你二叔呗,问问他到底是咋打算的,我感觉孔氏只是气不过,但要是你二叔死了心不回头,孔氏可能真的会走。咱们把这点儿收尾的事做完,真的就没什么瓜葛了,好不?”
江颂安已经给元瑶涂完了药,他放下药瓶,将人搂入了怀中:“你考虑的这么周全,我有什么资格不听?一切单凭夫人吩咐。”
元瑶笑了,捏了他一把:“少油嘴滑舌,赶路回来累了吧,过来吃饭。”
江颂安笑着点了点头。
江颂安和元瑶回房之后个孔氏就灰溜溜地回去了,当天下午,江颂安的确去找了一趟江大胜。
找他主要也是两件事,第一,按照元瑶的意思问问他的打算,第二更重要的,就是说清楚两家再无瓜葛这一点。
也不知道江大胜是不是被赵寡妇迷晕了头,竟然毫不犹豫地就应了,并且表示自己当初就不愿意来找他,要不是孔氏坚持,他都不会在这,但是他也不后悔,因为在这里他遇到了自己的追求的女人云云,江颂安最后都没有听他这些胡扯,反正也大概摸清楚了他的意思,江大胜好像真的不愿意回去,想和赵寡妇过。
江颂安转身离开之后想法子让人把这个消息传到了孔氏耳朵里,听说当晚孔氏又在家闹了一顿,然后,就心灰意冷放话说要带着儿子回陇州去。
元瑶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请了吴氏出面,将自己的意愿表达清楚。
她给的价格也不低,五两银子换田地,没多久吴氏就传回来了好消息,说是孔氏应了。
而且还真的交出了江年和江颂安的籍书。
元瑶接过来的时候心口的那大山才终于落了下去,她倒也痛快,当即就给了钱,这事由吴氏和里正做中间人,两边都按了手印,将来也没有扯皮的可能性了。
对这个结果,元瑶是很满意的。豆婶和刘婆子知道之后也夸赞她做的漂亮,现在江颂安真正的籍书到手,元瑶又在盘算着干脆一起多收几亩田!这样一起趁着这次分到手,他们也算有田产了!
江颂安于是马上就去找了里正,当然,这次赵里正属实也是帮了他们家不少忙,元瑶不是一个不懂知恩图报的人,等事情全部尘埃落定,她肯定是要好好谢谢人家的。
眼看着二月就要过去了。
二月中旬难民们陆续进城,这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还不到,孔氏在二月底的时候又带着江富和江贵走了。
真可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而江大胜真的没走,整日都在赵家和赵寡妇厮混在一起,他倒是也真的不在乎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但这两人以后到底怎么样谁又知道呢。
这都是后话了。
三月初,寒冷了一个冬天的神木镇总算也有了些春天的气息。
溪水破冰,草长莺飞,人们纷纷脱掉了冬袄下地劳作,这一批难民们的安置以及最后分地的方案也出来了,当初孔氏要求的宅基地和田地都下来了,两亩田一块宅基地,又因为里正关照和江年也算是难民的缘故,最后又多得了一亩田,至此,江家在神木镇的田产总算是到手了。
元瑶很高兴很高兴,田契和地契到手的第二天,她就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又恰逢江颂安也在家,于是全家便商量着一起上山挖野菜,顺道看看自家田去。
三月的山上已经遍地是绿,春雨的滋润让春笋一个个的破土而出,元瑶原本就有点心思,再听到江颂安说山上还有鸡枞菇等杂菌,她眼睛瞬间就亮了:“明天就去吧!上山挖野菜和春笋!”
江颂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但是上山很累。”
“我不怕累。”元瑶一口道,然后看向三姐妹和江年:“你们想去吗?”
三姐妹早就等着这话了,立马眼巴巴的点头,而江年从小就是在山上摸爬打滚起来的,虽然没那么大的兴趣但也拍了拍胸脯道:“我带着阿霜姐姐和妹妹们!”
江颂安笑了:“那也行,那今晚早点儿睡,明早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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