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瑶记得自己临走的时候见过一回他,六十多的老头儿了,因为次子的固执离家脸色十分不好看,但现在几个月过去,却是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孙掌柜气色不错。”元瑶笑着恭维两句。
孙永成摆手:“哎呀让你见笑了,也是心中心事了了,心也宽了。”
孙夫人也有些感慨。
这会儿还没到江颂安和孙茂水下值的点,所有人便在平安酒肆等了一会儿,孙永成自然免不了也将这元瑶这酒肆夸赞了一番,这夸赞倒是真心的,毕竟元瑶也是真的能干。
众人闲聊着,元瑶也大概知道孙家这次的目的。
孙茂山道:“茶叶行、药肆都各开一家,另外还有小妹他们的布庄,这样一来,我孙家的产业便正式开始在府城发展了,另外再买间宅院让二弟住着,我们以后来府城,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
元瑶笑道:“这打算很好,咱们彼此之间还能有个照应。”
“以后怕是要多多麻烦元掌柜照应了。”
“大少言重了。”
孙夫人:“不言重,瑶娘啊,这次真是多谢你了,也多谢你们家江颂安。”想到这几个月担惊受怕的日子,孙夫人免不了又生出些许的感伤,红了眼眶,元瑶连忙劝道:“夫人别这么想,您看现在二少多风光,都入朝为官了,说不定之后还能给您挣个诰命回来。”
说到这,孙夫人眼眶更红了,但是也有止不住的骄傲感,孙永成道:“是麻烦你们家了,我听说他最近还住在你们这,当真是添麻烦了。”
“没有的是,江颂安分的宅院有点大,我巴不得多来些人,本就说你们来可以直接住在家中,定什么驿站。”
“我们在府城可能还要办好些事,怎好一直叨扰。”
元瑶也不勉强,只笑着应好,只道常来常往便好了。
这会儿功夫羽娘在一楼忙,趁着空档忽然上来了一次,在元瑶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元瑶惊讶:“真是他们?”
“对,李战很靠谱,带着小厮过去亲眼看见的,人进了千里香的后门。”
元瑶笑笑:“成,我知道了。”
孙茂茂:“瑶瑶,出什么事了?”
元瑶笑道:“倒也没什么打紧的,只是府城这边也有大商户瞧上了我家一些特色方子,但人家家大业大,也不屑与我们小店合作,派人买了些东西,不知道研究出来没有。”
孙永成一听便皱起了眉头:“好歹也是府城,怎白白做出这种丢人的事来!可知道是谁了?”
“知道了。”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元瑶笑:“先和气谈谈吧,谈不妥再说,咱们商人嘛,没必要树敌,商人之所以为商,便是可以商量,有商有量才是做生意的正道,孙掌柜说我说的对吧?”
孙永成当即就给元瑶竖了个大拇指:“可不就是这理儿!”
元瑶笑了笑,不给客人增烦恼,转头说起别的了,不过孙茂山想了一会儿,又道:“其实如果我们两家想在府城快速站稳脚跟,不妨好生利用一下此时,就和醉仙楼一样,他们看上什么,咱们便营销什么,元掌柜这边有三家店,我们也是三家,到时候六店同庆,还怕不能在府城掀起一阵风来?”
元瑶眼睛一亮:“大少说的有道理,那人买的东西肯定也是他们在意的,也是我平安酒肆最近在府城有些出彩的,借着这风将这火烧的更旺些!”
孙茂山点头:“对,若是如此,我们就要抓紧些了。”
“什么风,要将什么火烧的更旺些?你们说什么呢!”
楼下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大嗓门和脚步声,孙夫人在听到这声音之后顿时又红了眼眶,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当孙茂水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孙夫人便再也忍不住了,扑上前便将人抱住,又打又锤:“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
孙夫人自然是爱子心切,孙永成当然也有些动容,只是男人家都好面子,虽明显红了眼眶,却还是板着一张脸不过来,孙茂山也笑着朝弟弟走了过来:“高了些,也壮了些!”
孙茂水一边安慰老娘一边道:“大哥你不会说话就别说了,什么高了些,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孩童还能长高。”
孙永成闻言,在一旁哼了声:“你也知道你不再是孩童了,说话还是这么口无遮拦!”
孙茂水看向自己爹,第一回难得没有顶嘴,只是打量了又打量他略显佝偻的身躯,喊了声:“爹。”
孙永成也因为这一声“爹”,再也板不起脸来了。
一家人重逢的动人时刻,元瑶十分识趣地将空间留给了他们,自己悄悄走了出去,羽娘赶紧上前扶住了人。
“娘子慢些。”
元瑶:“我没事,你与我说说,那小孩这几次都买什么了?”
羽娘道:“卤肉和冷吃买的最多,然后就是一醉春,再接着,这几日也开始买点心了。”
元瑶想了想,道:“顺序呢,是不是最开始买的酒,后来买卤肉和冷吃,最后点心。”
“没错。”
元瑶:“那的确是千里香没错了,他们家以酒发家,一直在府城独占鳌头,我听说之前杜先生也最喜欢去他们家喝酒,但是现在一直在咱们这边,这估计便是引起千里香注意的根源,杜先生好酒,千里香必然好奇,于是便派人来买酒尝尝,后来才发现我们家卤肉和冷吃也卖的不错。”
羽娘也明白了,接话:“然后又发现我们家点心好吃了?”
元瑶点头。
羽娘:“这千里香的掌柜可真有意思,偷学可是大忌,这都不知道吗,还不如董掌柜呢!”
这是实话,如此看来董大庆当初好歹没想着偷学,徐大厨那几道菜也是和元瑶切磋过的,醉仙楼当真算的上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了。
元瑶正在想对策,忽然就看到了杜临的身影,杜临也瞧见了她,两人都是一愣。
元瑶笑着走了过去:“杜先生今日怎么这么晚,我以为您都吃过回去了。”
杜临也笑道:“今日私塾放学晚了些,好些日子不见小娘子了,娘子可还安康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