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冬至,有钱大户人家都张闹着请人杀猪。豆子爹一身蛮力,再加上自小家里头就是干这个,祖传杀猪。
这门手艺也不少捞油水赚钱,零零总总比衙门俸禄还多点,也算个外快。
这回的主人家大气,那些猪头、猪脚、猪下水,放不上台面的都许他们带走吃了。
于是豆子爹提溜着猪下水、一扇猪头,一对猪蹄和些许猪肝脏,欢欢喜喜回了家。
管他干不干净,反正是不要钱的肉。
阿春知道他去杀猪后就一直烧着热水,等豆子爹回来能热腾腾地洗个热水澡。
“这回怎么给这么多,是去哪家杀猪了?”阿春见这么多也惊讶。
豆子爹自觉满身血气不好闻,怕熏到阿春,不敢凑近给她说话,回来就直接去了隔间浴房脱衣裳冲澡,“是城东开米铺的乔家,老板人和善,出手也阔气。”
换好衣裳出来后,见阿春正蹲着准备收拾猪下水,连忙走到跟前撵她,扶着阿春起身,“这玩意脏死了,你放着别动,我来弄就成。”
阿春看着丈夫忙活,又看看搁在院里头的猪头,笑道,“这么大一个猪头,卤卤够吃好久了,小豆子一会见了不知道有多高兴。”
“豆子和三妹出去了?”
“去打酱油醋了,估计一会就回来了。”
得知女儿去打酱油后,豆子爹继续絮叨,“那对猪蹄留着小二出来,给你坐月子炖着吃最好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留到那时候...”
“我这两天肚皮老发紧,陈阿婆前天给我看也说快了,估计就是这几天。”阿春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觉得时间过的真快,小豆子在肚子里仿佛就是昨天的事,当时的肚子也是这样高高隆着。
傍晚街上比白天的热闹,下值的归家,闲居的妇人出来买菜做饭,人声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