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血污的人兀自勾了勾嘴角,跪坐在地上,弓着身子,从怀里掏出一卷绳子似的东西。
被血染透了,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逍逍,你要去灵山,没有件像样的武器傍身怎么行?”他费力地、故作轻松地笑着,“我知道,你还有冰青剑,但还是鞭子更趁手。我拿了柄新的鞭子送你,你看看,喜不喜欢?”
他用发颤的手把鞭子托到前边去。
像捧出自己的心。
“这是螭龙的筋和皮做的,绝对不会断的。”
此言一出,宾客又变得嘈杂起来。
“螭龙?!”
“那玩意儿是真实存在的?”
“他是神族吧?他把神族的神兽给杀了?!”
“不是说那螭龙百余丈长,一个爪子就能把人捏死,那是人能杀死的?……神也不行啊!”
“不是,这神族跟咱们右使啥关系啊?”
“他叫阿逍‘逍逍’哎……”
“逍逍,你过来看看啊。”白玉衡唤他,笑中透着卑微的祈求。
“明逍!”
“老大!”
薛楚楚和小武着急,站在堂口帮忙叫人。
见明逍还是毫无反应,白玉衡费力起身,抬腿向前。
“人都是死的吗?!上啊!”先前跌进人堆里的明遥终于头晕眼花地爬起来,拎着刀又冲了上去。
其他人也都跟着明遥往上拥。薛楚楚和小武急忙跳进院里帮忙。
院里乱成一锅粥。
明逍淡声对身旁看傻了眼的司礼说:“继续。”
司礼发愣,“啊,……啊?!”
“婚礼,继续。”明逍的声音很淡,但无比坚定,听不出半分动摇。
吴天看了看明逍,彻底转回身来,也说:“不用管外边,我们继续。”
司礼瞄高堂上抱着胳膊、伸着脖子、一脸看热闹的陆教主。陆教主接收到司礼的求救信号,淡定地错开目光。
司礼:“……”
这个破教主!关键时刻一点儿都指望不上!
陆行舟却在这时抽出一只胳膊,耷拉着手腕不耐烦似的冲司礼甩甩,“继续继续,愣着干嘛?”
司礼:“……”
就知道教主从来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接下来就是“三拜”,拜天地、拜父母、夫妻对拜。只不过每次拜前,都有对应的简短祝词。
司礼清了清嗓子,让自己尽量不要受外面的干扰,开始抑扬顿挫地颂念祝词。
“逍逍——!”白玉衡一边拼力招架,一边大声喊明逍。
陆行舟伸长了脖子眼睛盯着外边,突然扬声喊道:“嘿——!手下都有点分寸!别见血啊!什么日子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