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回来之后,谢晴量了一下纪春潇的体温,看见38.3c的时候她简直都要晕过去了。
谢晴去衣帽间想要去找一套没那么多扣子的宽松衣物,可是这里全是各种衬衫跟正装,根本没有那种东西。
她记得纪春潇要脸,他肯定不愿意自己穿着睡衣去急诊。
谢晴没有办法,只能翻出昨天自己穿的衣服往他身上套,她着急地说:“春潇,你坚持一下,我这就给你叫救护车!”
纪春潇烧得迷迷糊糊,抬手拽她的衣袖,“不要叫救护车……不要被人看见救护车……开进纪家……”
谢晴真是服了他这种时候还惦记着他在纪家的角色,以及纪家在世俗眼里的角色。
她把她的运动服外套给他穿上,之后她将上面的兜帽拉下来盖住他的上半张脸,再在下半张脸上戴上口罩。
接着她又用几十秒时间收拾自己,她简单穿了个内衣,随手披上一件他的外套,这才将他打横抱起冲出房间,去地下车库找ai小纪已经准备好的车子。
他们去了就近的医院进行急诊,登记时用的是纪春潇那个不靠谱弟弟纪春时的名字。
对于公众而言纪春时病倒了没什么,如果病倒的是纪春潇,那纪氏的股价可能会受到影响。
谢晴陪着纪春潇做了全身检查,最后医生给出的诊断是流行性感冒,好在病情还在可控的范围内。
纪春潇在走廊的病床上病恹恹地躺着,谢晴把沾着她信息素的外套盖在他身上,抬手隔着兜帽一下下摸他的头。
她愧疚地说:“对不起,我能力有限。这家医院的病房住满了,我只能为我们在过道里加床。”
想在晶城市这种超一线城市的大医院里拥有一张病房内的床位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这不仅需要有钱,还需要有人脉。
尤其是谢晴这种没有提前几个月预约,而是直接来带着家属挂急诊的人,想要有那种床位更是难上加难,几乎不可能。
其实走廊内的床位也难抢,不过好在今天俩人还算幸运,只要花更多的钱就能临时拥有一张。
谢晴一直对她自己的衣食住行很节俭,就算还清了债款,她自己喝奶茶也只舍得喝5元的柠檬水。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她愿意自掏腰包付纪春潇所有的医药费。
其实他不是什么需要做手术的大病,就算他坐在注射区等待输液也没什么,可是谢晴选择用更多的钱换了一张床位,只是为了让他能够休息得更舒服一点。
纪春潇烧得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缝,他没有力气说话,只是躺在床上萎靡不振地看着她。
谢晴叹气,她握着他的手对他道歉:“这次怪我让你淋了雨,又在寒风里站了那样久,还让你晚上受到了精神上的刺激。”
纪春潇摇摇头表示不怪她。
联邦的医疗系统很发达,谢晴带着纪春潇过来在一开始登记时扫过身份码之后,剩下的大多数事情都可以在线操作。
只是有些事还是要她亲自去,比如取药。
但是纪春潇现在病成这副模样,谢晴担心她不在的时候这里会出什么意外,她一时间也不能离开他,只能等他输液结束后再带着他一起去取。
很快护士拿着一个针管朝他们的方向走过来,并且停在了他们的病床前。
她看着床上的omega,转头与他们做确认,“你们是患者纪春时跟纪春时的家属吗?”
谢晴点点头,她说:“床上这位就是病号本人。”
其实就算她不说,护士看一眼也能从生机勃勃的谢晴跟死气沉沉的纪春潇之间判断出哪位是病号。
床上的病人被兜帽挡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具体长相,但谢晴的脸可完全没有被遮挡。
人类都有欣赏美的本能,而且这位女alpha还长得又帅又眼熟,这让小护士没忍住多看了她几眼。
谢晴放轻声音与她说:“我男朋友怕疼,你扎他的时候麻烦给他个痛快。”
小护士点点头,“您放心吧,一切交给我。”
其实纪春潇从小便体弱多病,他每年都不知道输液多少次,对于扎针他并不在乎。
可是这次谢晴在身边,他看着在灯光下反射着光芒的银针,他就忍不住开口叫停:“等一下。”
小护士对小情侣中男朋友怕疼这件事见怪不怪,她直起身来静静等待。
果然就听见那个男omega说:“老婆,我好害怕。”
“别怕,很快就不疼了,”于是谢晴搀扶着纪春潇让他坐好,接着她站在他面前左手绕过他的脑后捂住他的眼睛,右手拿着纪春潇的胳膊递给护士。
靠在谢晴的怀里,他呼吸间都是她身上松木香根草的信息素味道。
纪春潇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当年他可是能面无表情往自己神经末梢密布的后颈腺体里扎抑制剂的狠人。
结果这种时候,护士给他做试敏时,他在谢晴怀里发出小小的痛呼声。
护士将针管内的液体推入他的皮下,拔出针管之后,纪春潇就靠在谢晴怀里拽着她身上的睡衣委委屈屈跟她撒娇:“老婆,她扎得我好疼。”
护士:“……”
她好想再给他来上一针。
她没开玩笑。
谢晴看得出护士的无语,但是她也没当众让纪春潇坚强一点,她只是对着她露出歉意的表情。
等到护士走后,谢晴坐到了他身边,她没有说话,只是把刚才他起身时滑落的大衣外套重新给他披好。
见她只是沉默,纪春潇不安地拽拽她的袖子,示意她把耳朵贴过来。
他喉咙肿了,这会儿说话声音很小:“谢晴,你不会嫌弃我矫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