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游下意识想拿纸给她,可惜他俩都是游魂,拿也拿不到,拿到也没用。
沈容真飘到窗外干呕了一小会儿,这才飘了回来。
“顾游,我可能,知道你的身世。”
“他有一次得意洋洋的时候,和我说的,他说他之前被小地方外聘当客座教授,和一个女学生在一起了一阵子……”
当然,项海荣的原话绝没有这么委婉,他当时正沉浸在余韵之后,扯下沈容真脸上的布条,用他那丑陋的东西拍着她的脸,顺嘴吹嘘起了自己的往事。
“当年那个小地方,丫头更纯,全是处,一个苞都没开过,够爽够劲……有个小丫头啊,死心塌地就跟着我,我不告诉她我结婚了,就给她唱唱歌,展示展示我的本事,她就给我洗衣服做饭的,那两年是真自在!”
“后来?哪来的后来,我得回来啊,回来才能晋升,那边哪能给我评副教授?人哪,还是得有取舍,丫头没了,但我还不是成教授了?成了教授,就能碰见你这样的年轻小丫头!”
沈容真想起就一阵恶寒,她的人生结束在最不堪的时刻,这让强烈的不甘充斥了她的大脑,她的魂魄不断战栗着,仿佛项海荣的手指还在她的肌肤上挪动,就像附在她身上的蛆,不知何时钻入了她的魂魄里。
她压根管不上顾游的神情了,顿时又冲出了窗外。她还保持着一个人的习性,总是想要呼吸新鲜空气,尽管空气没有呼吸到,但稍微远离了项海荣,她总算没有那么恶心了。
顾游僵立在原地。
这比他想象得还要令人不齿,他的出生,完全就是一个男人消遣的产物。
他不知道他的母亲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生下的他,但他现在也不想知道了,他从出生就被放在了福利院门前,被子里是写着生日的纸条,上面还有两行字。
一个是他的名字“顾游”,另一行写了又划,最后只留下一个“海”字。
是沧海大学的海,是项海荣的海。
一个被抛弃的年轻女学生,怀着孩子,经历十月分娩的痛苦,但她却没有去选择去寻找孩子的父亲,而是亲手将他送到了福利院。
没有人知道她经历过什么,在二十年前闭塞的小城里,她就像沈容真一样被狞笑着折辱,她比沈容真稍微幸运一点,至少她从项海荣手底活下来了。
人活着,一切就都有希望,像顾游,他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按照顾游浅薄的认知,黑白无常应该会来接他们,但他等了很久,久到项海荣都擦起了地,还把顾游放在门口的行李箱拿了进来。甚至弄了两个黑色的大塑料袋,把他们两个装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