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陈在溪好不容易才盼来的春日,她喜欢看这些颜色。
一整个晨日,她都在院子里,数着花瓣和花苞,看那朵花舒展的最惹眼,越看越欢喜。
这样的日子,才是陈在溪习惯的。
她脸上开始长肉,一日饮三碗苦药也不觉得难受。
只是心中的不安也并未少。
陈在溪害怕表哥会很快从上京回来——即便她心里清楚,江阳同上京相隔太远,既是回来,也不会这么快。
这样的不安持续了几日,一日午后,沈岚提前从医馆里回来。
她手中还拿着封信,看像陈在溪的神色复杂,“在溪,你父亲在今早里送了信来。”
此时,陈在溪正躺在榻上看闲书,听见这句话以后,她缓了好一阵,才明白“父亲”二字是何含义。
父亲怎么知道她来江阳了?
“他……”陈在溪放了书起身,“舅母,信上写了什么?”
沈岚走到她身旁坐下,她在医馆里呆久,乌发被染上股草药的淡香,这样的味道令陈在溪安心。
沈岚看着她询问:“在溪,你在上京是定了亲事?”
信纸被展平,书些的几句话字迹工整,语气却陌生,字里行间都是关切。
有一句话是:“聘礼已经送到景江了。”
陈在溪拿着信纸的手颤抖,她意识到这是什么意思,只好低下头,“舅母,对不起,是我先前没同你说。”
“在白淮遇见的,可也是他?”沈岚没有怪她的意思,抬手轻拍她的肩侧。
“嗯。”
陈在溪张唇愈解释,但又不知还能说什么。
捏着手中的信,她只是想,她好像真的得想婚期了。
手中的信很被人抽走,沈岚轻嗤两声:“有他这么做父亲的?真不是个东西,这么多年未管教你,现下一听能攀上大户人家,到是眼巴巴地来送信了?”
沈岚只有一个孩子,便就是木木,但她更想养个女儿。
同陈在溪相处的一年,她原只将人看做是姑姐的遗孤,但感情积累起来,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
此刻看着这封信,沈岚问:“同舅母好好交代,你来江阳,可是因为不想嫁人?”
陈在溪摇头。
一开始是,她惧怕梦,更惧怕在宋府的日子。
现在却是因为,她喜欢江阳。
梦的真假她已经不想分辨,只是因为,她喜欢现在的日子。
见到沈岚以后,陈在溪才发现女子还能这般活着。
既是婚后,也从不必守在屋子里,自己有一间医馆,忙碌起来,一天也和丈夫见不到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