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群英 六 下(1 / 2)
第四章群英(六下)
“你刚才梦到了什么,“赵天龙不想张松龄再度被琴声催眠,向他身边凑了凑,低声询问,
“很多东西。”张松龄晃了晃还在发晕的脑袋,犹豫着回应,他在睡梦里看到了草原上数万年來的沧桑变幻,看到了现实世界中鬼子兵在四处烧杀抢掠,但这些,他都不认为是赵天龙想知道的,“最奇怪的是,我听到了几声狼嗥,却看不见那只狼在哪里,醒來之后再听,就怎么也听不到了。”
“那是狼神在托梦给你。”赵天龙想了想,脸上的表情非常郑重,“狼神本來就沒有身体,所以你才看不到他,至于醒來之后,梦都醒了,当然再也听不见狼神的指引。”
“问題是,我睡着时,也沒听懂他在说什么,假如真有你说的那个狼神的话。”张松龄苦笑着摇头,压根儿不相信这些毫无依据的胡诌,
“现在沒听懂,是机会沒到,等机会到了,就听懂了。”赵天龙看了他一眼,非常认真地提醒,
“算了吧,我才不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张松龄笑着摇头,很是不解赵天龙为什么对梦里的事情如此上心,
赵天龙的脸色却愈发凝重起來,狠狠瞪了他一眼,用极低的声音教训:“这话最好别给外人听见,蒙古人都是苍狼的子孙,多少人想得到狼神的指引还沒资格呢,你小子,还偏偏身在福中不知福……”
“行,行,我不说就是。”张松龄点头答应,心里却觉得赵天龙有些小題大做,迅速把话头往其他地方带,“除了你之外,我还能跟谁说这些,赵大哥,我记得你好像还有个蒙古名字。”
“嗯,阿尔斯楞。”赵天龙的脸轻轻抽搐了一下,幽幽地回应,“狮子的意思,当年我师父帮我取的,为的人跟牧民们打交道时方便。”
天色太暗,张松龄沒看见对方脸上的痛楚,兀自继续问个不停,“那你怎么又姓了赵,你到底是蒙古人还是汉人。”
“我自己也不知道。”赵天龙叹了口气,轻轻摇头,“我是师父从雪地里捡回來的,他教我读书识字,教我打枪骑马,他姓赵,我就跟着姓赵了,至于我到底是蒙古人的孩子还是汉人的孩子,我自己也不清楚。”
“那你师父呢,他是蒙古人还是汉人。”
“不清楚。”赵天龙继续苦笑着摇头,“小时候我不知道问,等我想起來问了,师父已经被右旗老王爷一把火烧死在林子里头了。”
这绝对不是一个轻松的故事,张松龄眼前迅速涌起斯琴郡主那满是泪水的脸,“对不起,我不该问。”抬手拍了拍赵天龙的肩膀,他低声道歉,
“小屁孩子,事儿还挺多。”赵天龙一巴掌将他的手拍开,笑着骂道,“问都问过了,说对不起管蛋用,,我又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家伙,因为几句话就跟你掰了。”(注1)
“那是。”张松龄挠了下自家后脑勺,讪讪地再度改变话头,“赵大哥你当年第一次听‘啸’时,也听到了狼嚎么。”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好运气啊,能得到狼神的看顾。”赵天龙拍了他一巴掌,以示羡慕与嫉妒,“我梦见一朵云,托着我飘啊,飘啊,不知道要飘到哪地方,想停下來,却无论如何都办不到。”
“怪不得你绰号叫入云龙。”张松龄恍然大悟,笑着点评,
“扯淡,入云龙和这个沒半点儿关系,要不然,黑炭头梦见的就应该是一把大号刷子。”赵天龙轻轻摇头,否认了张松龄的臆测,
“那他梦见了什么。”张松龄偷偷看了一眼正在抓紧时间假寐的黑胡子,继续刨根究底,,
“他梦见了一碗大米饭。”谈起这个话題,赵天龙就乐得直想捶地,“特大的一碗,东北贡米,过去皇上才能吃到的那种,可惜沒等他拿起筷子來,梦就醒了。”
“这个梦可真够悲催的。”张松龄也跟着轻轻摇头,“是不是你们这里每个人,都要听一次‘啸’,然后向长辈汇报自己梦见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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