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誓言 二 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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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誓言(二下)

他的刀挂在马鞍下,他的盒子炮也挂在那,就这样整个人赤手空拳,笑呵呵地迎了上來,仿佛对面骑在马背上的是自己就别重逢的亲兄弟,这个热情得有些出格的举动,无疑再一次超出了周黑碳的意料,整个人差点沒僵在马鞍子上,直到眼睛里已经能看到入云龙脸上深深隐藏着的骄傲,才像受了刺激一般朝子身后的卫兵们喊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下马,难道等着红胡子亲自出來为你们拉缰绳么,。”

“是。”不小心受了无妄之灾的警卫们委委屈屈地答应了一声,纷纷蹁腿儿从马背上跳下來,在距离周黑碳两米远的左右两侧位置整队成列,仿佛要跟张松龄所带的游击队战士较劲儿一般,个个都将身体挺的笔直。

借着呵斥手下的机会,周黑碳脸上也迅速堆起一团微笑,一边跳下马背快步迎向赵天龙,一边在嘴里大声打着哈哈:“哎呀,龙哥,你这是太客气了,咱们兄弟谁跟谁啊,还用摆这阵仗迎接么。”

“应该的,应该的,交情归交情,应该的礼数却不能少,再说,黑子你现在也不比从前了,堂堂政斧军大营长,却不顾身份顶风冒雪來看我这老朋友,我要是一点儿表示都沒有,还算事么。”赵天龙一把将周黑碳拉入怀中,狠狠抱了抱,热烈欢迎。

周黑碳被勒得差点喘不过气來,但是更令他堵得难受的,却是赵天龙话语里边冷冰冰的尊敬,二人以前虽然一见面总免不了唇枪舌剑,但那都属于好朋友之间的感情交流,彼此之间并沒什么真正的隔阂,而现在,赵天龙的礼貌却如同冰块一样,横亘在了两个人之间,虽然此刻两人的胳膊都紧紧抱着对方的肩膀。

“龙哥,你再这样说,我可真生气了。”周黑碳用力挣扎了一下,从赵天龙的怀抱中脱身出來,皱着眉头抗议。

“别,可真别,我今天特地在红队面前请了将令出來接你,如果你连游击队的大门都不进转身就走的话,你让入云龙这张脸往哪搁,上马,上马,上马,红队他们这会儿估计把酒都烫上了,咱们哥俩回去好好喝几碗。”赵天龙甭看先前跟张松龄商量的挺好,真正开始执行时,心里却也觉得说不出得别扭,僵硬地堆着假笑,搂紧周黑碳的肩膀,将他朝战马旁边推。

周黑碳憋得两眼冒火,偏偏心里头装着事情,不能现在就将脸撕破,只好喘着粗气重新跳上了坐骑,临催动战马前,却又突然计上心來,耸耸肩膀,冷笑着说道:“酒我今天肯定是要跟你喝上一顿的,不过,我身后可不止眼前这几十个人,还有两百多弟兄在后边的,都敞开了肚子喝,你入云龙招待得起么。”

“既然來了,就都是朋友。”赵天龙装得太难受,索姓不装了,双手抱在胸前,冲着周黑碳身后的警卫大咧咧地作揖,“咱游击队虽然穷,几百斤酒还是供得起的,都里边请,赶紧营地里边请,待会儿我们红队会亲自举杯,给大伙接风洗尘。”

这一下,效果居然比先前装腔作势还要好,周黑碳身边的警卫们虽然个个军装笔挺,骨子里的江湖气却依旧沒能完全脱除,见入云龙居然折节向自己作揖,连忙收起架势,在马背上抱拳相还,“不敢,不敢,哪敢劳动龙爷和红爷。”“折杀了,折杀了,龙爷您真的折杀我们了。”

一片客套声中,周黑碳悄悄地皱了下眉头,催动坐骑,缓缓走向带队迎接自己的张松龄,从双方碰面到现在,一直是赵天龙出面招呼他,张松龄和他身边的两小队骑兵,就像被风雪冻僵了般,保持着敬礼的姿势一动未动,这让他心里觉得非常别扭,同时又觉得好生羡慕,同样是当兵的,人家张松龄带出來的这些就像木头做的人偶一般,上司要怎么动就怎么动,从來不会自己擅作主张,而自己身边的那些笨家伙,才装了一小会儿人样就装不下去了,居然敢当着自己这个营长的面儿,跟赵天龙嘘寒问暖了起來,就好像他们还是一群快意恩仇的江湖马贼,根本沒受过任何正规训练一般。

带着几分较劲儿的心思,周黑炭也将套着黑皮手套的双手抱在了胸前,大笑着朝张松龄和他身体两侧列队的游击队员们致意,“哎呀,这大冷天的,可真辛苦弟兄们了,张老弟,你也真是,出來接我就接我了,何必搞这么大阵仗,。”

沒有人回应他的问候,游击队员们依旧稳稳地将马刀举在胸前,刀尖与鼻尖持平,用目光向远道而來的贵宾致敬,人和马都沉稳如山,任外边多大的风暴都无法吹动分毫。

周黑碳的笑容立刻就僵在了脸上,继续向前走也不是,停下來等着入云龙帮忙解围也不是,一时间,从头到脚写满了尴尬。

“礼毕。”直到周黑碳的脸的笑疼了,耳畔终于传來了张松龄的大喝,紧跟着,众游击战士齐刷刷将哥萨克军刀压低,冲着周黑碳的脚边用力指了两指,然后才用统一的步调插回了马鞍下,挺着胸等待自家队长的下一个命令。

“给周营长带路,欢迎他來游击队做客。”张松龄满意地点点头,冲队员们大声吩咐,然后换了幅面孔,热情地向周黑碳打起了招呼,“黑子,你可來了,我一直盼着你來呢,怎么样,路上还算顺利么。”

“來晚了,來晚了,老哥我真的來晚了。”被赵天龙捧上天去风言风语地给“刮”了这么长时间,周黑碳总算听到了一句真正的暖和话,脸上的表情立刻生动了起來,在马背上拱着手回应。

“不晚,不晚,你只要心里还装着我们这些朋友,什么时候來都不晚。”张松龄笑了笑,侧身避开周黑碳的揖,顺便做了个请的手势,“來,让我给你带路,红队原本要亲自出门來迎接你的,但是考虑到他老人家年纪大了,我跟龙哥两个就”

“接什么接,咱们兄弟谁到谁那,还不跟进了自己家一般,一起走,一起走,已经有些曰子沒在碰面儿了,说实话,我还真挺惦记你们的。”周黑碳摆摆手,笑着呼应,双腿再度催动坐骑,与张松龄并辔而行。

“我也一直记得去年跟你周黑炭并肩而战的那些曰子。”张松龄回过头看了一眼后面跟上來的入云龙,然后笑呵呵地寒暄。

“是啊,那几仗,打得可真叫刺激。”周黑碳的脸上立刻涌现了几分留恋的表情,叹了口气,回应的话语里带着难掩的失落,“只可惜后來咱们两方都忙着各自的事情,走动就越來越少了,直到你们游击队遇上那么大的事情,我,唉,我居然阴差阳错的成了旁观者,连半点儿忙都沒帮上,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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