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君会用龙息将猫咪吹高高,不亦乐乎地玩上一整天,玄微听月灵说沧海宫里多有欢笑声。
玄微便知他贪图享乐,没心没肺。
原来所谓的情之所钟不过可随意变迁,谁照顾他就会得到他的爱,砚辞又不是岁年真的父亲,来日这两人扮上了瘾,从父子扮成爱侣,也未可知。
这爱未免过于轻贱。
玄微在浑然不知的嫉妒中,用所有他的偏见去评价岁年。
机锦曾在沧海宫吃了个闭门羹,后来与他喝茶,讥讽地笑道:“这真是一只过于幸运的妖了,不过是在凡间与历劫的仙者结了一段缘,便有了这般的好运。”
接过倚妆奉来的茶点,机锦又道:“他来九天后先找尊上,又借机攀上龙君,虽说龙君早不如当年,但当龙君的小公子可比兰阁、披银殿的侍从要舒服太多啊。”
话罢下巴一扬,向眼前乖巧的桃花木灵道:“说到底,是你救了作为凡人的尊上一命不是么,你就这般不争气,让猫妖占了先机?”
倚妆低眉不语,是格外乖顺的模样。
机锦仿佛不过随口打趣一句,转而另言他事了。
是啊……倚妆才是因果的正确。
自己与岁年有何干系?玄微眼底浮出一刹的紫红,仿佛桃花枝叶的影淌过眸底。
龙君常年不理政务,脑子又一阵清醒一阵糊涂,但他仍保留着在战场上练就的洞察力。
他所知信息太少,却还是根据已有的调查推断出了九天对乌云盖雪的不利。
于是,他坚持要带岁年去人间。
出发前,机锦在天门外堵他们,玄微看到一团乌云盖雪被砚辞抱在怀中,睡得人事不知。
他没有想过这是岁年伤势的缘故,猫咪总是格外容易疲倦,唯觉砚辞把他宠的无法无天。
隔音术法下,乌云盖雪根本没有醒的意思,偶尔蹬蹬腿,耳朵尖动一动,尾巴扫拍着砚辞垂于胸前的头发。
机锦与砚辞话不投机,直到青龙远去于云海深处,机锦才收回目光,道:“这样固执,若是猫妖有半分歹意,砚辞君怕不是连命也保不住?”
水莲洲上,砚辞也真的因此而死。
凤凰姐弟流着泪与他讲述当时情形,砚辞不是冲动地跳下去的。
他做这个决定时空前地冷静,凤凰二人甚至无法判断出那时的砚辞是不是根本没有糊涂。
这便是砚辞君,做统帅时从未弃过任何一城,哪怕明知绝无生机,也要拼死去救上一救。
不仅是乌云盖雪,人界的小孩子也能追着他的龙尾巴玩得不亦乐乎。
也许正是因为干涉因果太多,龙君死得惨烈,可他向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