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连唯一能期盼依靠的兄长也同和世人一般,屡次三番将他拒心门外。
我能做的没有什么。
或许欺负过他的人统统被我狠狠教训一顿,教人再也不许靠近?
谁若是背后嚼他舌根,我便恐吓要割了他舌头?
他每每受伤在外是我将他抱回来处理伤口;他不喜穿白色,我便替求师父许他可以破例不着观服……
他可能不知道自己寒川泠月难以接近的声名,大半是因我造成的吧,哈哈。
这是我能尽的最大努力,是我还能赎罪的最后法子了。
心魔就是心魔,是我道行不够是我软弱,战胜不了。
仲秋雨夜的那把逼在他颈间的剑,眩目掣电之间,我从他那绝望失落的眼神倒影中看到了那日瘫坐在火光废墟之外,弱小无力的自己。
那一刻恍然大悟,也许我自始自终,恨的都不是我那个没能长大的阿弟,
我恨的只是那个保护不了家人的自己罢了。
是我无能,才使他在如此残酷的环境中长大,不近人情性格古怪,宁愿以命威逼要我亲手杀了他,也不愿向我求饶一声。
他就那么恨我,恨到情愿让我背上一辈子的罪孽与歉意。
十鞭销魂鞭,不是我替他背的,是我自作自受,是我咎由自取。
是我欠他的。
还不清的。
原来神将他再次带到我身边,不是为了折磨我,
是为了让我赎罪。
望舒啊……是哥对不起你。
是哥的错,是哥无能。
利刃搅得内脏细碎生疼,抽尽法力已无任何回天乏力之术,血液渐渐脱离身躯时蚀骨的寒。
他也曾因我而这般冷过,痛过,我真是个疯子,是个恶人。
此刻背对于我的他会是个什么神情。
释然吗,痛快吗。
……
我可不是有资格舍命救他的人。
意识抽离的前一瞬,我听他声嘶力竭喊出的那一声。
“哥!!!!”
胸腔间疯狂跳动的心脏一抖,身上忽然也不再痛了。
我会是个合格的兄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