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星君自愿的。”温良轻扳下艾叶手指,眉目中笑意未尽,将他的满腔愤怒皆做轻描淡写。
“可他不是!”
艾叶近乎咆哮,是个问天问地架势:“你们考虑过他吗?他不想死啊,他有多想好好活着,你们不知道,也都不在乎!”
“是了,既然小仙君也如此说着。”
温良若无其事地拍拍震怒中猛兽的肩膀,“那我便好心提醒您一句,司月星君与您故友并非同一人、同一心性。莫要被外表迷惑,也莫要无故期待些什么。”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咯。”
温良浪荡一叹,再偏头瞧那义愤填膺的新仙君几欲吞了自己的发红眼眶。
“他可是天地并生帝仙,不沾凡尘的。与我等日后飞升得道大不相同,他的魂根里根本就没有一些东西。你若是为他飞升,不如早些放下,免得最后悲惨只会是你。”
“可你若知晓这些年我是独自如何过活得来,便不会再说得出此般劝诫!”
温良见艾叶固拗如此,却是毫不意外负手踱步,笑说:
“那你便一意孤行,我也没打算拦过你,当做爱恨交加的朋友的忠告罢了,免得太过失望时,怨天恨地。其实怪只怪你自己执念太深,放不下。”
“谁和你是朋友,神仙都自以为是管得宽吗。”艾叶含恨瞪眼道:
“无关百年前或是当下,执迷不悟或是固执己见,皆不需他人意见!”
“好好好,小仙君,那您在这继续透风,继续钻您的牛角尖,我回去做乐咯。”
温良再把艾叶一拍,若无其事吹着口哨退下,仍不忘在两人错身之余忽变正色,低声提醒道:
“不过天机确实不可泄,再是心急难忍,绝不可对他道出你与他一世因缘。否则天降谴雷一劈一对儿,他是死不了,你却受不住。”
艾叶狠得牙痒,强忍与他暴揍一顿的冲动愤愤“呔”地蹲坐在地,又开始失神观脚下池中锦鲤游曳。
是啊,姓温的话糙理不糙,寻是寻到了,可那般人物……该如何亲近啊。
虽曾立誓说只要能寻到他,哪怕遥不可及只可远观也得心满意足。可如今真到了面前……
怎么忍得了。
这般踌躇之际,忽闻身后一阵清风发凉,飘摇桂香扰心神不宁,头皮顿麻,惊骇扭头望去!
素曜立身他几尺开外,披帛无风自摇,散得全是贵不可近的气息,妃目平宁比止水更静。
可比最初相见那日更凛不可侵。
艾叶不由倒吸口气,喉结一滚,揣揣不安并不敢出声地看他。
不过他似乎也是嫌殿内嘈杂,出来透风罢,对自己毫无关心。
这银辉,这冷漠,这华贵,和这气魄。
衬他,真是绝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