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珠收回手, 看清她头上的那支银镂花包红玛瑙的簪子, 夸了句好看, 轻轻晃她的手臂:“为着我们的事,辛苦妹妹了。”
辞辞笑着摇摇头:“没有的事, 我不过做些微不足道的事。力所能及, 不值得提的。”
“妹妹到底将要大一岁,时时不忘谦虚的品格。”阮家娘子与她玩笑一回, 转而兴致勃勃地托付一件小事, “我听说今日楚州祥云班来, 记得给我留一出好戏, 我一定到。”
她说话时眼里亮晶晶的, 闪着希冀的光。
辞辞赶紧应了。
二人约定过, 便各走各的路。
今日并不十分的冷。
辞辞转进玉簇轩抱厦时,里头已经见了好几个女眷,有平辈有长辈。她们或坐或站,闲聊品茗或是极有兴致地观景。
见到来人,她们不约而同地停了各自的动作,迎过来打招呼,当中依稀有两三位熟人的影子。
辞辞将披风递给身后的小丫头收着,紧急逼着自己回想一遍。
“辞辞姑娘,我是舒月,记得我么?咱们之前在一块玩过的。”为首的姑娘冲她眨眼睛,胸前依旧挂着鸡心项链。
“怎会不记得?”辞辞笑盈盈地回礼,“谢谢舒月姐姐记得我。”说着又把目光转了向,道:“同思姐姐。”
“香盈姐姐。”
蔡同思和柳香盈两位赶忙回礼。
这三位都是八月中旬在万柳园晤过的。
门开启又合上,微微的风灌进来。木质楼梯发出咯哒咯哒的声响,又有女客赶来见礼。
杨舒月趁机拉了小姐妹站在辞辞左右,压低声音道:“辞辞妹妹别怕,流珠交代过,叫我们照应你呢!”
“你只当我们是朋友的朋友……”
辞辞心里一暖,郑重地道了谢,含笑同她们漫谈几句。
这三位闺秀打小儿耳濡目染,见惯了场合,做人做事熨帖,绝口不提在万柳园之事,热情地替她引荐在场的夫人和女郎们。
“这位是城北景兰坊严员外的夫人,身后藏着的是他们家的独女儿水荷。”
“水荷还小,总是这样怕生。”众人笑嘻嘻地过来凑热闹,逗小姑娘给糖吃。
水荷小姑娘看了母亲一眼,收到鼓励怯生生地伸出手接了,攥在手里却不吃,犹豫后奶声奶气道:“太,太甜了,留着,留着喝药的时候吃……”
这也太乖了。大家纷纷围过来,紧着这位可爱的小辈送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