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鹿笑道:“是吗?那你听完以后,是怎么想的?”
夏翼想了想,说道:“一开始觉得是屁话。”
江月鹿:“……”
“但后来四处走了走,有了些见识,就不这么认为了。而且,某些让我困惑的问题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江月鹿笑了笑,“合理?”
夏翼嗯了声,在思考问题的时候,他没有那么乖张难相处。回答问题的表情也格外认真,有一丝乖巧的错觉。
“人就像蝼蚁,实力渺小,很爱抱团。但人也像杂草,割不断,烧不死。”
“那场百年前的大战,几乎杀光了所有的巫师。众鬼都认为他们的根已经绝了,却不想还是能被躲过去,分布在各个角落活了下来。甚至到了如今,还能……”夏翼瞥向他,“还能站出一个人来,能和大鬼们叫板了。”
江月鹿嘴角翘起,“我打的是你的下属,你都不生气吗?”
夏翼哼道:“弱肉强食的道理,我想每只鬼都听过。他们该在掉落王座之前好好想想,为什么会被一个凡人击败。”
“何况……”他忽然闭了口,不说了。
江月鹿:“何况什么?”
夏翼偏移视线,用蚊子般小声的音量说道:“何况是你,你和谁都是不一样的。”
没想到会是这么直白火热的一句话,江月鹿不知所措地愣住了。幸好夏翼说完就转了回去,不到片刻,青鸟也缓缓落地,他这才将酸酸涩涩古古怪怪的心情掖回了胃里。
坐着滑滑梯从青鸟羽翼上滑下,江月鹿揪了揪它的亮色羽毛以表谢意,转过头问夏翼,“下次要去的鬼都是谁的?”
“一个唱戏的。”夏翼说。
“唱戏的?”江月鹿想象不出来。
夏翼指了指自己的头,“那家伙这儿有点大病,是四个里边疯得最厉害的,走在路上可能要把疯狗都踹起来。”
狂犬病人啊……江月鹿依稀从鬼王的红眸里捕捉到了一点什么。
如果他没看错,那应该是一点转瞬即逝的畏惧。这不是弱者对强者的畏惧,而是生怕被狗屎黏上身的生理性退避三舍。
一个夏翼都不想打交道的大鬼……会是什么样呢?
江月鹿问道:“我们下回去鬼都应该还是三人行。我,还有学院的两个学生。你既然也要一起,是不是不能以现在的面貌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