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不得……乌夜明是叛徒啊。”
叛徒的后代,能过得多舒服?怕是一人吐一口唾沫也会淹死。江月鹿忽然明白了鬼头的作用。
不就是为了在老鼠过街之时,遮一遮鄙夷的视线和吐来的口水吗?
“他和乌夜明长得挺像,没想到真是一家。”说到这里,夏翼哼了一声,“我本不打算选他,小矮子一个。”
“但是他见了我却发起疯来,兜头就撞,张嘴就咬。我能怎么办,只好让他去好好睡觉了。”
江月路大惊,“你把他杀了?”
“什么啊,是真的睡觉。你们人才有的睡觉。”夏翼朝后一指,“在那边呢,被我捆在树上吊着了。”
江月鹿嘟囔:“吊着了还怎么睡啊。”
“怎么不能睡?清风扑面,山清水秀,这么美的景色,他能睡得不好?我看他精力旺盛得很,是该吊着了。”
说白了还是气人家咬你……真记仇。
夏翼:“你嘟囔什么?”
“没。”江月鹿岔开话题,“他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
江月鹿愕然。
夏翼看他,“很意外吗?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名字。我们鬼就更不是了。”
“我们不是人死后化的鬼魂,不会生来就有姓名。我们更像一团戾气,飘着摇着,无根无念。”
夏翼静静道:“但后来,我听到了另外一种解释。说对人而言,一共有两次死去。”
“一次寿命消亡,一次灵魂消亡。”
“对鬼而言,却有两次诞生。”
江月鹿听得入神:“两次诞生?”
夏翼嗯道:“第一次出生,是一团气飘散在了这个世上。”
“第二次出生,是名字为我们留出位置。一个不管飘到哪都能回来的位置。”顿了顿,他道:“夏翼,是在我诞生很久以后才的名字。”
“这么久了,我从来没有用过其他的。”
仿佛有激烈的鼓点,催促江月鹿开口询问:“为什么不用?”
“因为……”夏翼忽然笑了。
此情此景,好像多年前他们刚认识时一起玩过的游戏。那时他什么也不懂,江月鹿仗着清楚游戏规则夺去了不知多少场胜利。
但现在,位置对调,他们翻转过来了。
他可以给出许多解释,比如鬼魂只能用第一次的名字,比如后面的名字都不好听……反正江月鹿不清楚鬼界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