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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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修严将袁宁病情稳定下来的事告诉家里, 章先生也告诉章修严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有章修鸣消息了, 但不知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原来在两年前有一批外国支援者曾到国内来, 到过那一带。其中有一支医疗队去过不少疫区, 据说是为了借机研究灾后疫情的防治。他们飞机和直升机通过了批准, 可以降落在那附近的民营机场, 支援结束之后他们还带走了一批签署了同意书的疫区病患, 让这批病患到国外接受治疗和参加医学试验。

章先生让人调阅了当时留档的资料,发现其中有个孩子的形貌描述很像章修鸣。当时这个孩子似乎病得很重,没有人认领, 也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留在国内似乎必死无疑,那边就批准让人把孩子带到了国外。负责记录的人在存档过后就退休回老家养老, 也没特意跟人提起这件事, 是以章家这两年找遍了全省,硬是没有找到半点消息。

不管这孩子是不是章修鸣, 他们都要进一步确定他的去向了。

章先生说:“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你妈妈她们。”

章修严点头。

章先生说:“涉及国外, 比较难办。虽然当时有登记领队人的国籍和飞机的归属人, 但是整支救援队的成员非常多, 似乎分属不同的国家, 而且没有一一记录在案——听起来这事好像还涉及某些秘密医学试验。但是因为你三叔的原因,我们都不能出境, ”章先生皱起眉头沉吟片刻,“你先别着急, 我会向上面打报告。”

章家老三做的是机密研究, 连带章家人在对外事务上也受到了限制。

章修严挂断电话后,心里乱糟糟。他回到袁宁房间,看着小口小口喝药的袁宁。章先生说,那孩子被带走时病得很重,章修鸣从小最不爱吃药,有人哄着他吃吗?这两年他过得怎么样?会被人欺负吗?……或者,他熬过来了吗?还活着吗?

袁宁听见脚步声,抬眼看见章修严的神色,心中一紧。他捏着鼻子想把药一口灌完,结果不小心呛了一下,咳得满面通红。

苦味在整个口腔泛开,甚至还涌上鼻头。

袁宁怕自己吐出来,边咳边捂紧嘴巴。

章修严恍然回神,快步迈上前,伸手拍袁宁的背。比起第一次哄做噩梦的袁宁时的僵硬,如今他的动作已经流畅而自然,很快让袁宁的呼吸平顺下来。

章修严板着脸说:“喝药这么急做什么?”

“太苦了,”袁宁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看着章修严,“我想快点把他喝完。”

“那是你的那个新朋友给你找的药草,”章修严说,“孙医生说很珍贵很难找的,不要浪费了。”

新朋友?袁宁愣了愣,明白过来。章修严说的新朋友是罗元良!

袁宁说:“他来过吗?”

“来过,”章修严没瞒着,“送了药又走了。”

“这样啊。”没见到新朋友,袁宁有点失望。

章修严给袁宁倒了杯水,让他把嘴里的苦味冲淡。

袁宁小口小口地抿水喝,心里又开始回想章修严刚才的神色。他感觉章修严一直注视着自己,犹豫了很久,还是开口喊:“大、大哥。”

章修严看他。

袁宁说:“大、大哥打电话回家了吗?”

章修严点头。

“家里还好吧?”袁宁试探着发问,“妈妈她们应该都很好?”

“她们都很好。”就像袁宁能感受到章修严的情绪一样,章修严也看得出袁宁的欲言又止。章修严直接询问,“你想问什么?”

袁宁知道自己的想法都瞒不过章修严。他说:“大、大哥你好像有心事,是什么心事呢?能不能跟我说?妈妈说,遇到烦心的事最好都说出来,说出来心情就会好很多。”

章修严听着袁宁稚气的劝导,竟觉得心里真的平静了几分。他说:“你四哥有消息了。”章修严叹了口气,“说不清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肯定是好消息!”袁宁斩钉截铁地说。

“但愿如此。”章修严是理智至上的人,所以不能像袁宁这样简单直接地往好的方向想。他顿了顿,把章先生的话都告诉袁宁。

“四哥一定会没事的!”袁宁的语气非常笃定,仿佛只要他坚定地这样想,事情就真的会像他所想地这样。

章修严也被袁宁感染了。他说:“对,一定会没事的。”即使再成熟、再沉稳,章修严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小孩。他说完,忍不住将袁宁紧紧地抱住。

就像上次知道那具骸骨不是章修鸣的时候一样,他也需要慰藉,也需要普普通通的拥抱和安慰。但是在别人面前不行,章先生不会做这种事,薛女士是没有办法做到——至于章秀灵和章修文,那自然是更加不行的,他要在他们面前维持兄长的威严。

但是袁宁不一样。

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但就是不一样。

袁宁虽然也敬他怕他,但袁宁不害怕靠近他。他隐忍的悲伤和忧心,在袁宁面前永远无所遁形。在袁宁眼里,他也需要安慰,需要关心,需要所有普通人需要的东西。

袁宁脑袋嗡嗡响。

……他感觉到,大哥很难受。

袁宁原本也不习惯与人亲近,可是被章修严这么抱着,他心里却一点排斥都没有。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回抱章修严。

袁宁胳膊短,没办法真正环抱住章修严,只能笨拙地说:“四、四哥这么好,肯定不会有事的。”

章修严抱着怀里软软的身躯,听着袁宁软软的安慰,心也软了下来。他说:“在没有得到切确消息前,不要告诉妈妈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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