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假小子实是疯丫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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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苏头一个人过的年头长了,性子难免有些孤僻,是村子里有名的倔老头,家里养了头老黄牛,农忙时犁犁地,或套上车拉拉酒,平常白闲着,却也轻易不借人,村里人知道他这个脾性,后来也没人来找他借了。

因此他主动招呼苏善长爷俩儿搭车,苏善长还真有些意外,不好拂逆他的好心意,便抱着女儿坐上了牛车,刚坐上去,苏采薇就甜甜的喊了声:“苏爷爷。”平日轻易没个笑模样儿的老苏头倒脆生生应了一声,继而一老一小倒是聊的甚为热络,把苏善长反而撇到一边去了。

苏善长哭笑不得,仔细来听,竟都是些酿酒上的琐碎事儿,采薇跟苏老头套近乎,也是因为对酿酒有极大兴趣,上大学的时候,她们宿舍的人做过葡萄酒,梅子酒,米酒,就是没做过正儿八经的黄酒,那时候也没条件,不得她折腾,这回遇上老苏头,便勾起这些来。

有一阵子见天的去老苏头的酒窖,老苏头觉得她一个小丫头问这些有趣,便也没存没留,把那怎样制曲,怎样酿造,怎样成酒,怎样辨别,怎样勾兑……一一都讲给她听,原当个乐趣,哪想她倒是记住了,还巴巴的当个正事琢磨起来。

今儿遇上老苏头,正好把想的事说了:“苏爷爷,这些酒您总说有些涩,不够绵长香醇,我回去想了,是不是你用的水不对。”采薇琢磨了些日子了,这里的人都喝井水,井水打上来,有时候是混的,需放在水缸里沉淀几日,才能使,这样的水用来酿酒自然不是上上之选。

老苏头道:“老辈子传下来就是用这水,若不用这水可用什么水酿?”苏采薇语塞,苏善长拍拍她的小脑袋道:“别跟着你苏爷爷搅乱,小孩子家懂什么?”

老苏头却道:“可别小瞧了你家这丫头,聪明着呢。”手里的鞭子一甩,牛车走的快了些,正是腊月里的天,土道上还有未融的积雪,一阵北风刮在脸上跟刀子剌一样疼,苏采薇暗暗叫苦,哪想到会这么冷,一张小脸被风吹的红通通,忽然脸上一热,她爹两只手挡在她的脸上,把她往怀里搂了搂小声道:“让你非跟着出来,回头冻掉了你的小耳朵。”

老苏头不禁笑起来:“哪就冷成这样了。”说着从腰间拽出酒葫芦递给苏善长道:“冷了喝口酒就暖和了。”

苏善长倒也没客气,灌了几口,酒一下肚,倒真不觉得冷了,一路晃晃荡荡,看见城门的时候,太阳已经升了起来。

进了城,苏善长抱了采薇下来,又谢了老苏头,才领着女儿去了,因带着些东西,便想着先去亲戚家投投路,再出来逛也不晚。

苏善长听他娘说,那位师爷原先就住在县衙后街里,苏善长领着采薇到了县衙后街,先寻了个茶棚坐下,给采薇买了块热糕饼,要了两碗茶,跟茶棚老板扫听。

茶棚老板是个热心肠的老妇人,又见这父子虽是乡下人,打扮的也算干净,浑身上下也没见个补丁,尤其他家小子生的极齐整,又爱笑,嘴又甜,让人一看就喜欢,便跟他说:“你说的可是那位姓杜的师爷?”

苏善长忙道:“是。”老妇人道:“你这亲戚真是多少年没走动了,竟不知早已捐了官,如今是咱们定兴县的县太爷呢,衙门口向着南开,你去门上一问便知了。”

她这一说,苏善长倒犹豫了,若还是个师爷,算个白丁,他寻上门去还好说,如今贵为县太爷,门上看门的那些,看自己这样的乡下人,恐连传话都不会传的,这个高门槛可怎么攀的上去。

茶棚的老妇人一看他那为难的神色,就明白了一二,小声问道:“你是县太爷那边的亲戚呢还是夫人那边的?”

苏善长一愣:“这有什么分别不成?”那老妇人笑道:“有分别,有分别,一看你便不是经常进城的人,咱们这位县太爷可是有名怕婆娘,听说夫人还是个丫头起的家,不想竟如此有手段,辖制的咱们这位县太老爷死死的,若说是老爷这边的亲戚,尽早别寻这不痛苦,若是夫人那头的,你直接去门上一说,再没这样灵便的事了。”

苏善长再也没想到是这么个光景,苏采薇也是好奇的不行,这样的传奇人物,简直就是女中豪杰,她是真想见识见识,遂拽了拽她爹的衣袖道:“那些门上的下人,多是爱财,爹不如舍几个钱给他们,让他进去通报,若是成了,便进去走走亲戚,若是不成,不过没了几个钱罢了。”

茶棚的老妇人笑道:“你家这小子嘴巧心灵,又生了这么个俊俏模样,赶明儿一准讨个漂亮的媳妇儿家去。”茶棚的其他人一阵大笑,苏采薇脸上有些挂不住,苏善长也笑了起来,恐采薇的皮性子上来,忙谢过茶棚老板牵着采薇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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