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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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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群暗卫崇敬的视线里,钟宴笙生怕摔了,小心翼翼、慢慢吞吞地踩着旁边的树桠跳下墙,又忍不住抬头看了眼院墙。

这会儿月亮被掩映在乌云下,周遭黑漆漆的,他什么都没看清。

但他总觉得身上毛毛的,像是黑暗中有什么东西……不,是一群东西在盯着他。

钟宴笙有点害怕,忍不住隔着院墙叫了声:“哥哥!”

片息之后,萧弄出现在墙头,低头看钟宴笙狐疑地四处看着,又仰头朝他看过来,脸小小的,可爱极了,慌里慌张地问:“哥哥,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萧弄望了眼跟群蝙蝠似的挂在墙上的暗卫,面无表情地抬手掰了根附近大树伸过来的纤细枝桠,用了点劲道丢过去。

被砸的暗卫也不敢躲,更不敢出声,刺溜滑了下去。

眼见主子不耐烦了,众暗卫赶紧也纷纷呲溜滑下去。

萧弄这才面不改色道:“没有。”

这群不成器的东西。

黑暗中若有似无的视线似乎消失了,钟宴笙拍拍胸口:“那就好。”

看钟宴笙不经吓的样子,萧弄扬扬眉:“要不要本王陪你过去?”

“不要!”

钟宴笙心想,要是给人看到定王殿下出现在淮安侯府,今晚这其乐融融的宴会就要办不成了。

回到春芜院,钟宴笙点了蜡烛,把床幔里王伯送的那一小袋花籽摸出来,然后写了个封信,告知淮安侯和侯夫人他先跟萧弄走了,用装着花籽的香囊将信仔细压好。

出去时,钟宴笙又望了眼热热闹闹的前院。

这会儿宫中应当来人了,从今天起,钟思渡能回归族谱,拿回本该属于他的世子头衔。

他真诚地祝福钟思渡能得偿所愿。

虽然那些热闹还是与他无关,但今晚有人陪着他过了十八岁生辰,他也很开心。

定王殿下一点也不可怕,是很好很好的哥哥。

回到之前的那堵墙时,明月正当空,月华如流水,定王殿下正坐在院墙上,无聊地抛着手里的陶埙。

钟宴笙的视线不由随着那只陶埙上上下下的。

萧弄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视线,朝下看过来:“喜欢这个?”

钟宴笙犹豫了下,摇摇头,朝萧弄伸出手,嘀嘀咕咕:“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样翻来翻去的,好像话本子里的小姐和书生……”

萧弄差点没坐稳掉下来,把钟宴笙拉上来,冷着脸教训:“少看话本子。”

“喔。”

萧弄拧了下眉,又不太放心,多叮嘱了一句:“尤其别看萧闻澜看的那种。”

萧闻澜那混小子,别把他乖乖的迢迢带坏了。

钟宴笙听话点头。

骑马虽然酣畅淋漓,但比坐马车累得多,大腿还磨得疼。

回到定王府的时候,钟宴笙已经很疲倦了,就倒到床上,呼呼睡了过去。

恍惚间似乎有人站在床前看了他一会儿,随即在枕头边搁下了什么。

这一晚钟宴笙的梦都甜美而炫亮,被踏雪蹭醒时头发支棱着,眼神朦朦胧胧,不是很清醒。

踏雪见时机恰好,立刻凑上来想舔钟宴笙,才把钟宴笙惊醒了,一推踏雪毛茸茸的大脑袋,视线落到下方,在枕边发现了昨晚萧弄吹的那只陶埙。

钟宴笙愣了一下,想起坐在围墙上懒散抛着陶埙的萧弄,问他喜不喜欢。

忍不住露出个笑。

昨夜的埙声比钟宴笙从前听过的都要美妙,钟宴笙小心捧起陶埙,想起那场只给他看的打铁花,还有明明暗暗交界中,萧弄似乎温柔认真的神色,忍不住按了按心口。

他好像有点心慌,但和害怕的时候不太一样。

心跳得有点快。

踏雪没被搭理,不满地拿脑袋蹭过来,强行挤到钟宴笙怀里。

钟宴笙给他一挤,那种心口麻麻的奇妙感觉就被抛到了脑后,摸摸踏雪,一摸就是一手毛,忍不住指责:“踏雪!你最近掉毛太严重了,不要上床!”

踏雪委屈地嘤嘤呜呜叫。

他看看掌心里那撮毛,疑惑问:“你怎么掉这么多毛,你是不是要秃掉了?”

踏雪的豹脸好像垮了下来,不大高兴嘶鸣了声。

“唔,”钟宴笙安慰它,“你就是秃掉了,在我眼里也是很漂亮大猫。”

他这么一安慰,踏雪反而更不高兴了,耳朵委屈地一耷拉,头一次不肯理钟宴笙了,转身优雅地跃下床,低落地走开。

原来大猫猫也会在意这种事吗?

钟宴笙有心想安慰下踏雪,但一开口就吃到了一口毛,又把话咽了下去。

踏雪掉的毛真的太多了。

萧弄送的陶埙钟宴笙很喜欢,就是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想来想去,又放进了他藏东西的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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