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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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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王自然应声:“儿臣明白。”

老皇帝每日午时都会喝下药茶,昏昏沉沉地睡到傍晚,钟宴笙待在老皇帝身边几日,也逐渐摸清了规律,起身乖巧道:“儿臣先退下了,陛下好好休息,保重龙体。”

药茶饮下去,乏意就涌了上来,老皇帝抬了抬手指,示意他们一起退下。

田喜仔细将他搀扶起来,准备扶老皇帝回寝殿休憩。

钟宴笙不想看德王阴阳怪气的脸,得到允准,不管搁那演父子情深的德王,先一步溜了。

他都来宫里好几日了,一直老实本分的,今日趁着老皇帝午睡,到处走走,就当是好奇宫里,应当不会引起怀疑吧?

钟宴笙打算今日去打探打探去观华宫的路。

为了不被冯吉跟着,他今日还特地给冯吉放了假。

不过那日老皇帝赏赐给他的霍双肯定暗中跟着就是了。

能甩一个是一个。

钟宴笙对宫里的路完全不熟,这几日就只在明晖殿和养心殿来来回回,出了殿门,就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又不敢找人问路,怕嘴笨暴露目标。

只好漫无目的地四处走了走,反正迷路了叫一声就有人出来指路了。

逛着逛着,就不知道逛到了什么静僻的角落。

宫中狭道颇多,幽深曲折,静悄悄的角落里没什么人,按钟宴笙看话本子的经验,这种地方适合杀人埋尸,有点危险。

他沉默了下,不太想叫暗中跟着他的人出来。

他还生着气呢,要不是霍双跟老皇帝汇报了他颈子上的胎记,说不定他还能在王府多住几日。

正犹豫着要不要叫人,钟宴笙忽然听到了很模糊的求饶惨叫声,伴随着什么东西被不断摁进水里、上上下下的声音。

那声音模模糊糊的,有些耳熟。

钟宴笙心里一紧,立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隔着残破的院门,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是德王,还有他带着进宫的手下。

此刻德王的手下正揪着一个人,把他的脑袋往池子里摁。

德王冷笑道:“听到了本王的事情还想跑?”

被摁在池子里的人疯狂挣扎着,努力仰出脑袋嘶喊:“殿下……殿下饶命!奴婢真的、真的什么都没听到啊!奴婢只是碰巧路过……看在奴婢干爹的份上……”

德王“呸”了声:“你干爹又算什么东西?一个阉人,也配跟本王说面子,本王早就看你们不顺眼了。处理快点。”

钟宴笙瞳孔一缩。

是冯吉!

他没再纠结犹豫,回头叫到:“霍双!去救下冯吉!”

一直跟在暗中的霍双竟然真的就听令了,立刻翻墙而过,一掌打在德王手下的手肘上,将差点溺死的冯吉捞到了手中。

德王脸色一变:“你他娘的又是谁?!”

霍双拎着冯吉,低首道:“回德王殿下,微臣听令于陛下。”

钟宴笙都做好了被德王继续瞪的准备,想推开院门进去了,听到霍双的话,眨巴眨巴眼,又停下来了。

果然,听到霍双是老皇帝的人,德王的脸色一下变得极度难看,看了几眼要死不活的冯吉,冷冷剜他一眼,琢磨着这阉人方才隔着一段距离,应当是没听到他跟手下的对话,才哼了一声,挥挥袖子从另一道院门离开了。

德王一走,钟宴笙就推了推院门,想进去看看冯吉的情况。

推了两下,没推开。

钟宴笙思考了下,准备爬墙,这活儿他熟。

还没得以实施,霍双又拎着冯吉越墙跳回来,将冯吉往他面前一放:“殿下,人救回来了。”

钟宴笙愣了愣,收回手脚:“哦……谢谢。”

他蹲下来,担忧地瞅着还在顺气的冯吉:“冯吉,你没事吧?”

冯吉这会儿哪儿还不知道是谁救了自己,眼眶一热,差点哭出来,方才生死就在一线,他抹着眼睛,有点后悔前几天没护着钟宴笙,哽咽着道:“多谢小殿下施救之恩,奴婢这条贱命是您捡回来的。”

钟宴笙连忙摆手:“不是我,是霍大人救的你,你谢他吧。”

霍双抱着手不说话。

冯吉分得很清楚,眼睛更红了:“若不是小殿下的吩咐,这位大人也不会出手救奴婢的。”

冯吉年纪也不大,钟宴笙看他眼泪汪汪地哭鼻子,只好从袖兜里掏出帕子递过去,嗓音软软地安抚:“没事啦。”

他的手一伸出去,前几日被萧弄攥出来的那道红痕就露了出来,居然还没消失。

细瘦雪白的一截腕子上,淡淡的红痕仿佛某种占有的标记,在细腻如玉的肌肤上,颇有几分情色意味了。

霍双的眸光一动。

冯吉看到这道代表了“耻辱”的印记,哇哇哭得更厉害了,愧疚得一塌糊涂:“奴婢、奴婢屋里有许多干爹送的伤药……呜,等下就为小殿下敷药,保管半天就让这红痕消失!”

钟宴笙闻言,指尖反倒一缩:“不必啦。”

和上次在画舫上,手腕上被捆缚出红痕,他羞于见人,又慌又急地每天涂药,想让腕子上的痕迹尽快消失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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