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腻了虫(1 / 2)
朱佑樘震惊了, 难以置信的左右看了看:“出,出妻?”二祖的表情整齐划一, 这是个坚定且不容更改的命令,完全不是商量, 是命令, 是强迫。而其他人对此不置可否, 看来当前绝不会有人帮自己反对两位祖宗,就连亲爹都不会这么做。他挡在张氏身前:“不!不行!”
弘治皇帝的张皇后, 名叫张贞玲。
朱瞻基慢慢悠悠的说:“别学见深说话。”
张贞玲见过祖宗们的画像, 祖宗们的面相与众不同, 尤其是太*祖和成祖, 一位相貌堂堂威严仁慈, 另一位有龙髯。她还和皇帝谈笑过,说他长得不像祖宗们,白嫩的紧,满身的细皮嫩肉,一双大眼睛,和祖宗们的黑脸截然不同。当时只觉有趣,现在一阵阵胆寒。
她从来没想过皇帝能像朱厚熜一样冷漠无礼, 用弟弟的性命保护她, 更没想到自己去求情竟然会不好使。几十年养出来的气焰早已消亡殆尽, 满心的悲伤彷徨, 一直到见了自己的亲亲丈夫, 才觉得温暖。听了这可怕的声音, 说出这样恐怖的话。她不安的抱住丈夫的脖子,哀切又埋怨的看着他。“你不会做这种事的,是不是?”
朱见深心中有些叹息,他知道儿子爱他的妻子就如同自己爱万姐姐一样,离开之后寝食不安,倒不是说她有多漂亮,就是那种感觉嘛,就是很舒服的。这小子竟然也是个情种,只可惜害人害己。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令他不忍猝睹,叹了口气,扭过头去。朱佑樘与她分别三十余年,也难免透露出许多思念之情,写了许多哀切悲伤的诗词,这份思念之情,也只能和父亲说一说,毕竟老爹曾因贵妃去世而悲痛过度。悄悄握住了万姐姐的手,心说当初你虽然难过,但你也认了,如今才有这样的长相厮守。人只图一时快意,将来必然遗祸无穷,朱祐樘是个好皇帝,如今却……
朱棣质问道:“你想忤逆么?”
朱佑樘想说反正事情都这样了,还计较什么,我们一家三口难得团圆,这是我们家的幸事,人间的是就随他去吧,秦汉两家都能和睦相处,一起来看热闹,唐宋也能在一起蹴鞠锤丸,咱们这又算什么呢?想想都是自家人,咽下这口苦水也就是了。
朱厚照如芒在背的被父母盯着,他和母亲的关系不和睦,烦得要命,烦她唠叨要自己对舅舅好一些,呸,什么舅舅,天子哪有亲戚。但要是休了她,这就有点过分了,我爹得天天哭的死去活来。只好大叫一声:“等一下!我觉得不行。”
朱棣虽然时常揍他出气,却也有点喜欢他这没皮没脸,百折不挠的劲:“没你说话的份。”
张贞玲抽泣了一声,格外的悲伤惹人怜爱,她的样貌当然停留在丈夫生前,自从儿子继位之后她就没舒心过。
朱祐樘每次看到她哭,就觉得眼前发黑,手都发麻,恨不能为其舍生忘死。
朱厚照嘿嘿一笑:“祖宗呀,我若是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我娘。跟我也有点关系吧?”
朱元璋:“你待怎样?”
朱厚照笑嘻嘻的开口,他是全场唯一一个笑得出来的:“我就问问为什么要出妻。是因为我爹没有别的妃妾吗?这事儿和她有什么关系,我听人说,家猫管不住偷腥,独孤皇后每天寸步不离的看守杨坚,杨坚还不是搞了好几个小姑娘?历史上的妒妇皇后那么多,管得住哪一个?都是杀了这个宠妃,皇帝再喜欢下一个。您说历史上,古往今来,哪有我家这种事?就说我祖父,民间传言万贵妃盛宠无二,那后宫里的孩子,还不是两年一个的往外生。就算是皇后身体好,我爹身体不好,平时能把他榨干吸干,那怀着我和弟弟妹妹的时候呢?一停就是一年的空档,我爹这一年里当和尚了?当和尚的时候就能不想女人?是吧太*祖?”
朱元璋:“当和尚时真个身心清净,不想女人,也不想酒肉。”
就想吃米饭和大饼,加点小咸菜萝卜干就美了。说起那个时候,我就饿了,那时候太饿了,倘若念一句经能得一粒米,我真能日诵经卷十万篇。
朱厚照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您是真佛转世。我爹他又不是。再者说了,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是吧?我爹他怎么能做到洁身自好呢?”
朱棣冷冷的说:“没有能力了。”
您可不能推己及人啊。
朱厚照一个激灵把这句作死的话吞了回去,笑嘻嘻的说:“这我不清楚,我们爷俩也没比过这种事。您说那些活到七八十岁还纳妃的皇帝,在床上真还行啊?这方面我没经验。谁给我传授传授?”
朱元璋不爽的瞪他。小混蛋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说。
朱棣:“不要胡搅蛮缠。让他出妻,是因为张氏无德,不配做皇后。放纵外戚败坏朝纲,导致皇帝绝嗣。朱佑樘,你的血脉自此断绝,你真能无怨无悔?”一个皇后的工作项目包括选贤良名媛推荐给皇帝,选择好女人侍奉皇帝,正如丞相的职务中包括举荐贤才,一切都是为了皇帝和国家。显然张皇后没干过这种事,在朱见深的丧期,朱佑樘本来有纳妃的打算,被人劝住了,后来才彻底安分下来。
他的态度还很坚持,如果朱佑樘有第二个儿子,那小子会顺位继位,没有别的爹要塞进太庙中,自己也就不用变成成祖。
朱佑樘哭诉道:“太宗,我和张氏有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哪知道世事无常,将来会成这样。。厚照说的一点也不错,岂能将一切事情都怪罪在夫人身上,倘我狠下心来要纳妃,她又能奈我何?是我的错。”
朱厚照也说:“可能这就是天命吧。我爹虽然在这方面不思进取,我为了生儿子可努力了,尤其找了些有成功经验的妇人,百般尝试,倾尽全力。唉。苍天自有安排,叫人力不可敌。”
给老爹抛去一个俺已经尽力的眼神,为了给爹妈的事儿洗白,不惜说朱厚熜是天命所归,要是再不成功我也没办法了,到时候别怪我。说实话先让她出去也挺好的,在这儿干啥,挨打受骂然后哭哭唧唧?
假惺惺的哭着扑进祖父怀里。
其他人突然明白过来,什么叫有成功经验的妇人?你就直说是生过孩子的,还有孕妇,不要脸。
朱见深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兄终弟及总会带来一堆麻烦,话说回来,父子相传也不是一团和睦,身在紫禁城内,哪有安稳太平的时日。
这个儿媳妇还是他亲自选定的,现在不敢多说话,恐怕会牵连到自己。
马秀英终于开口了:“张贞玲,你不要只顾着啼哭,若要分辨,现在还可以容你说几句话,你若不说,往后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
张贞玲哭的花枝乱颤,又害怕,又困惑:“妾……妾有罪。妾是无心之过,求列祖列宗宽恕。妾是成化皇帝亲命的太子妃,十八年皇后,十五年太后,若要休弃妾,岂不是为天下人所耻笑?万岁,你说呢?”
看来她还没搞清楚情况,天下人不知道如今的皇帝们发生什么、住在哪儿。和人间大不相同。
朱瞻基冷眼斜睨:“那你想太多了,现如今被休弃的皇后,和丈夫合离的皇后还真不少,阴间早已礼崩乐坏,规矩法统荡然无存。”给孙子使了个眼色。
朱见深被迫问了一个最尴尬的问题:“朱佑樘要将太宗庙号改为成祖时,你竟不发一言。等到你那两个该问死罪的兄弟谋逆时,你倒是去跪地求情。大明的皇后,本应贤德的后妃,你这般举动,失德莫过如是。”这兄弟俩是真的很嚣张,把宫里就当自己家一样横冲直撞,天下百姓都成了他俩的私产。孙太后和万姐姐的家眷也嚣张,但没这么狂妄过。
“快写出妻的文书,赶她走,让她回去和她兄弟共处。”那是不可能的,那两个混账东西肯定下地狱了,刑期都得按几千年起步。这倒是不错。
朱佑樘膝行几步,抓着他的衣摆哭求道:“太宗!求太*祖太宗宽恕则个,朱佑樘苦等三十年,才等来了妻子,万万离不开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张贞玲不论是怎样的重罪,要打要罚,朱祐樘愿意一力承当,我与她万万不能分别。她若是不在此处,我亦生无可恋。”
朱元璋一脚把他踹开:“没出息!”
朱棣鄙夷道:“夫妻恩爱本是帝王家难得的好事,你却识人不明,爱错了人。皇后母仪天下,德行本该高过众女,你们的眼光倒是一代不如一代。她比万贞儿没好多少。”
我娘、我的妻子、我儿媳妇,真贤后也。
后来这都是什么玩意。
万贞儿:我觉得自己被夸奖了。
朱佑樘哭的说:“不论她好与不好,都是我的发妻。我与她情深义厚,舍不得分离。”
“她可是安安稳稳的活了二十年。看看钱氏。”丈夫死后四年就死了。
钱皇后也在旁边羡慕的看着,一言不发。
朱佑樘不看,他只是拜倒在地:“求祖宗宽恕。我不能没有她,厚照也不能失去母亲。您看在我生前勤政爱民,厚照武德齐备的份上,容我们一家团圆吧。苦等三十余年,刚刚团聚,倘若要与她分别,这和刀割肠,剑剜心一样。出妻书,我誓不能动笔,情愿与她同甘共苦,终生不离不弃。”
张贞玲也说:“请祖宗责罚,万勿令我们夫妻分离。朱厚熜继位之后,对我百般苛待,紫禁城中孤苦伶仃一个人,过去纵有什么罪孽,也都还清了,啊!”
朱棣就不爱听她这腻腻的声音,是那种令人厌恶腻人,拔出刀来:“写,或是我把你们来杀上两次,杀到你肯写,她肯走为止。朱佑樘,你自诩情深,能扛几次?我杀你,你怕不怕?杀她你心疼不心疼?”
提着刀指着二人,朱佑樘脸上倒有点视死如归,只是也有一瞬间的彷徨,张贞玲却几欲前扑,也停住了:“来到朕面前讨情,你有什么?”
张贞玲惊慌失措的看着左右,左右真如泥塑木雕一样,半个字也不敢吭,只有朱厚照动了。
朱厚照解下裤腰带就往旁边跑,把腰带往树上一搭:“我的天哪,这日子是没法过了!!身为人子,我能坐视不管吗?身为大明皇帝,我能管得了祖宗吗?我不活了!我死了算了!你们!谁!都!别!救!我!”
难能不救他呢,在旁边尴尬了半天,进退维谷,想说话又不敢,不说话又憋得慌。
全都一窝蜂的跑过去救他。
张氏虽然是个糊涂虫,但以前废后还是在宫里的道观里住着,现在丢出去之后会怎么样?她的身份如果泄露,或是改嫁了,或是遭遇了什么不测,岂不令人难堪?
朱厚照系好了绳结,上去做引体向上:“怎么办呐?你说我要是扑过去挡刀,太宗会不会一怄气,戳我一刀?他老人家现在可觉得自己是苦主。”威胁他恐怕不好使,有什么行之有效的应对措施?不能激怒太宗,要让他冷静,让他消气。
徐贞静:“哼,这件事到叫人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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