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说,便是不再坚持更换住所了。
第一个松口气的人便是张司簿。
而站在司马芳菲身后的菲雅脸上便现出一抹着急来。
扶摇自然乐得不生事,便对司马芳菲笑道:“若得闲暇,一定去拜访司马小姐。”
司马芳菲便微微笑了笑,转过身,往西院方向走去。
菲雅似乎张了嘴要说什么,但却被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便闭上了嘴。
其余抬着箱子的内侍们自然不会多话,仍旧抬着行李,跟在身后。
她们一行人,便呼呼啦啦地往西院过去了。
扶摇将她们去得远了,才也点点头道:“咱们也进去吧。”
阿棋便露出一个笑容,朝那四名帮她们抬箱子的内侍挥手,让他们先行。
在内侍往院子里抬行李的过程中,扶摇则对张司簿道:“张司簿统领秀女一应衣食住行事宜,往来繁琐,真是辛苦了。”
张司簿见她并没有提起方才的事情,免了她的尴尬,也觉得对方会做人。
“多谢苏小姐体谅了。”
扶摇道:“扶摇还有一事想拜托张司簿。”
张司簿便道:“不知何事?”
“扶摇入京时经过嘉临城,靖王府大公子托我进京后为他向一位朋友转达一些事情,但扶摇也知道宫里规矩多,秀女不便与外男多接触,所以只能麻烦张司簿帮忙递个口信。”
张司簿一听她提起的是靖王府的大公子,首先便已经微微吃惊。
她是宫里的老人,对宫里的事情最是清楚,当然知道月前靖国侯慕止洪升爵成为靖王,并且已经蒙圣召入京,此时已经成为朝堂上一方权势。
苏家姐妹居然跟靖王府大公子有旧,这就不得不让她更加敬畏。
“不知靖王府大公子托苏小姐见的是哪一位人物?”
张司簿小心翼翼地问道。
内宫不比其他地方,秀女若要见外臣,是必须经过审核登记的,但苏扶摇这是私下提出,她想着或许如果是私相授受,说不得有些麻烦。
不过扶摇说出来的名字,倒让她松一口气。
“就是羽林军统领冉冬夜冉公子。”
张司簿这才笑道:“原来是冉统领,这倒是方便了。冉统领负责本届秀女的安保,容华宫也有羽林军轮班守职,冉统领每天早晚都会过来巡查,若是苏小姐想见她,奴婢只管叫人通知一声便可。”
扶摇笑道:“如此便拜托张司簿了。”
她从腰上摘下一枚玉玦,轻巧地塞入张司簿手里,轻声道:“小小谢仪,不成敬意。”
张司簿慌忙道:“不必如此……”
扶摇却一把捏住了她的手,颇有深意地道:“并不只是谢礼,也是为张司簿压惊,方才可是让张司簿为难了。”
张司簿心中又是悚然一惊。
这位苏小姐,绝对不是一般的人物。
她一进宫便先遵守潜规则,递了好处给张司簿等人,可见善于交际,懂人情世故;而遇到司马芳菲,却又能不卑不亢,不为奇珍所惑,进退有据,最终竟将一场尴尬化为乌有;此时又显露出她跟靖王府大公子的交情,和羽林军统领的交情,适当地让张司簿知道她的靠山。真是软硬兼施,恩威并济。
张司簿回想她所言所行,都是忍不住惊叹,小小年纪,竟然已经有这样的心智手腕,他日前途不可限量。
今年的选秀,只怕比之往年更令人期待了。
她这么想着,对苏扶摇便愈发不敢小觑,也不再拒绝,把那玉玦也接在了手里,以还需回肃雍门等候其余各路秀女入宫为由,向扶摇告退。
扶摇等人也终于进了东院。
东院果然宽敞,院角的一小片竹林也十分地幽静,本来按照惯例,这院子里是可供四位秀女居住的,不过今年秀女人数比往年少一些,整个容华宫完全有能力消化,有些院落便不必住满。
有了方才那一出,张司簿知道了厉害,又收了好处,想必是不会再往东院添人了。
当然,西院注定是只供司马芳菲一人独居,据说这是皇后娘娘特别吩咐的。
抬行李的四名内侍已然告辞,东院中原属的两名宫女、两名嬷嬷和两名内侍,都过来给扶摇和青宁见礼。
两名宫女分别叫喜鹊、黄莺,两位嬷嬷是兰嬷嬷和宇文嬷嬷,两名内侍则叫福禄、吉祥,都是很喜庆吉利的名字。
都认识完以后,阿棋和阿韵便指派着喜鹊和黄莺分别收拾行李,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们四个人就是伺候扶摇和青宁的衣食起居,兰嬷嬷和宇文嬷嬷主要是做洒扫等粗活,福禄和吉祥则主要负责跑腿传送。
他们各自忙碌着,扶摇和青宁便一起参观起东院的布局和摆设。
东院的装修很是雅致,比较像是东南一带的风格,这对于扶摇和青宁来说,倒也十分熟悉。
整个容华宫就像是一个大公园,每一处的宫殿院落都有各自的主题和风格,并不像皇上、皇后和其他妃嫔、皇子所居住的宫殿,都有规定的制式。
扶摇和青宁在桐城苏府的时候,住的就是个花园,而进了宫,就好像是住进了一个更大的花园,居住环境上的变化还真是不怎么明显。
两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