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附耳,小声说了一句什么,于是本就面红耳赤的男人,连呼吸频率都变了……半小时后,清音揉着酸痛的腰,心说咋就没有想象中的美好呢?本来以为禁.欲一年多,这次应该雷霆暴雨般的激烈,醉生梦死的快乐才对,谁知俩人都弄得满头大汗,一个是急的,一个是疼的。
“对了,你回来正好,小鱼的大名得确定了,幸好最近都不用打疫苗,不然你闺女顶着个小名打针,多搞笑啊。”
顾安连忙坐起来,把早就想好的几个名字拿出来,一字排开:顾繁星,顾白鸾,清川,清不凡。
当然,这是清音提议的,孩子最后跟谁姓不重要,重要的是父亲和母亲双方都得有个参与的过程,所以公平起见,她为孩子取两个清姓的备用名,顾安也取两个顾姓的备用名,然后等要上户口前让孩子自己抓阄决定,抓到哪个都不吃亏。
她和顾安目前只打算要小鱼儿一个孩子,所以无论跟谁姓都只有一个机会,取名这件事就分外隆重和正式,他出差回不来,她就一直等着。
准确来说,清音只取了一个清川,因为清姓挺难取的,女孩名很容易取得软乎乎的,她不是很喜欢。剩下三个都是顾安取的,繁星、不凡这么高调的名字,真是恨不得昭告天下他闺女像天上的星星一样耀眼夺目。
当然,清川是清音希望闺女的人生能一马平川,坦坦荡荡,倒不觉着太中性,她还不喜欢竹兰梅菊这种一听就是女孩的名字呢。
至于顾白鸾,那是顾安强烈要求的,白鸾是《山海经》里的神鸟,他总觉得闺女是能展翅高飞的凤凰,要不是凤凰太出风头,人还想起名顾凤凰呢。
清音觉着白鸾白鸾,有点拗口,还担心以后会被同学取外号白鸟黑鸟,结果她闺女真是老父亲的贴身小棉袄啊,天亮醒来吃奶的工夫,一把抓住一张小纸条就不放,打开一看,赫然是“顾白鸾”三个大字。
清音:“……”
第二天顾妈妈知道大名叫顾白鸾,也是分外高兴,这名字一听就大气,那可是跟凤凰一样的神鸟,说明她孙女以后是要有大出息的!
另一边,秦解放和石家人可没敢睡着,几乎是睁眼熬到凌晨五点。
幸好,也不知道是折腾得累了,还是药物起效了,石磊这一夜睡得还算踏实,除了偶尔痛苦的呻.吟,只要帮他换个枕头,他又能安稳一会儿。
等六点钟一到,几人就将石磊叫醒,把刚好放温热的十枣汤喂下去。
剩下的,就是等着他拉肚子。
不过,这一次间隔时间比昨晚长多了,一直等到天亮,都八点整,石母实在坐不住,想去请清音来看看的时候,石磊忽然说自己恶心。
秦解放反应快,赶紧从卫生间里端出洗脚盆,刚递过去,他就“哇”一声吐出来。
那气味,真的,仿佛是庄稼人沤肥沤了一个星期的腐臭,又仿佛一篮子臭鸡蛋全摔坏……即使是多年以后的秦解放回忆起来依然觉着恶心不已。
一连吐了十几口,盆底都是臭臭的黄水之后,他又说想上厕所……如法炮制,还是拉肚子。
又吐又拉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快九点,大家伙帮他擦洗干净,想扶他靠坐。
因为喘气困难,他很长时间都是只能靠坐。
“没事儿,我躺躺。”
石母紧张,“躺着不是更憋闷,就靠坐吧。”
石磊抚了抚心口,笑笑,“我感觉心口没那么闷了,呼吸也轻松很多。”
石母大喜,“真的?”
“真的,不骗你们。”
石母“啊”一声,连忙捂住嘴巴,两行眼泪顺着瘦削的脸颊滚落,最近每天晚上做噩梦都是儿子那粗重而艰难的呼吸声,但这不是最害怕的,最害怕的是,当她一觉醒来连这种呼吸声都没了……睡着睡着她都会惊醒过来。
自从生病以来,这是他第一次说自己呼吸轻松了。
秦解放知道清姐同意自己留在这里,除了帮忙,也是充当助手,连忙向他们解释原理:“刚才吐和拉的都是身体内的水饮,只要胸水量减少,内脏压迫减少,尤其是对心肺的,呼吸困难和心悸的情况就会好转,这是疾病好转的信号。”
石家老两口这才似懂非懂的点头,那就再观察观察。
石磊这一躺,干脆就睡着了,呼吸悠长而缓慢,不再是以前的急促,石父石母中途蹑手蹑脚进来两次,见他终于能睡个正常觉,真是喜极而泣。
一直睡到中午,正常吃饭不算,还能下地走路,不用任何人搀扶,老两口也不含糊,当即把儿子送到省医院检查,第一要务当然是要看看胸水减少没,这才是有没有效果的最终标准。
秦解放自家父亲就是搞影像的,当然也要跟着去看看,清音本来是在卫生室上班等他消息的,但他没来,就说明是好消息,心里也松了口气。
这不紧张了,就想吃点好的补补,她在家里走了两圈,忽然想起,自从生孩子后,已经很久没吃过火锅了,得把火锅安排上。
现在是秋天,燥是燥了点,但火锅这东西,一年四季都能吃,清音想了想,自从生孩子后,也好久没跟朋友们见面聊天了,当即让顾安趁着中午休息时间去喊人。虽然请客吃饭都需要提前,但朋友之间嘛,也不需要这么客套,啥时候想吃了临时约都行,也就是没手机,不然大半夜都能约。
顾安骑着车,先去喊刚子和英子,苏小曼,这都是杏花胡同的,然后再去市医院喊进修的毛晓萍,最后去北城区喊亮子,喊完却没直接回家,而是转进了北城区一条普通的小巷子,很是熟练地找到一户人家门前。
这里,他今天是第三次来。
很快,门开了,是杨三旺,看见顾安他还十分诧异,“安子怎么来了?”
“马二爷在家吗?”
杨三旺没什么城府,直接就放他进去:“在呢,在里屋,你等一下。”
院子里还是以前的样子,没什么变化,一位白发老太太在屋檐下的躺椅上晒太阳,耳朵非常灵敏,听见他的脚步声立马睁开双眼。
“老太太,还记得我吗?”
肖莲英笑眯眯地点点头,“记得,我还没谢谢你和你媳妇儿呢,她今天没来?”
“没来,我来这边办事,顺路来看看您老人家。”
这话老太太爱听,笑得见牙不见眼,“哎呀我这么不中用的人还有人惦记,真好,听说你媳妇儿给生了个闺女,多大啦?”
“快半岁了。”想到白白胖胖的大闺女,顾安的脸上也露出温和的笑意。
“我人老咯,走不动道,就不去给你们添麻烦咯,这是我老太太一点心意,给孩子的,你收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手帕包,顾安不接,她就自己塞过来,显然是一直揣在身上准备着的。
顾安生怕她摔倒,只能勉强接下,倒也不是很沉,这才放心,“替我闺女谢谢您,您老福寿安康。”
他大大方方拿着,老太太更高兴,跟他聊了一会儿孩子的事,马二终于从里屋出来,一副刚睡醒的模样,“安子来了,进屋坐。”